期的影片有著老一套的思想作法:即對家庭、宗教與偏見的激烈反抗、對環境氣氛的著意渲染(更多的是城市的環境)、和想把一切都說出來而不理會假道德的意志。
伯格曼在《港口城市》一片中顯示其才華之後,又以《監獄》一片躋身於名導演的行列。這部影片的最早劇本是他自己寫作的。在《渴望》這部影片中,他一方面強烈地完全否認上帝與魔鬼的存在,另一方面又表現出某種空虛的不安,片中那對夫婦的悲劇是以一個飽受戰爭蹂躪的世界作為背景的。他在那部引人入勝和帶有濃厚懷舊的《夏日遊戲》裡表現了一種放蕩不羈的輕鬆和一種懶散的優美神態,這在他此前的作品中從未佔過突出的地位。在這部影片中,充滿哲理的錯綜複雜的心理分析同無懈可擊的造型藝術按照最偉大的瑞典傳統作法結合在一起。
戈斯塔·威爾納走上導演的道路是為了要攝製一些很平庸的關於妓女的影片(如《街道》),但是蘇克斯道夫卻以那部不同尋常的《城市的節奏》展示了他的才華,這是一部很有個人特色的斯德哥爾摩交響曲,它和以前羅特曼製作的那些舊片毫無淵源關係。蘇克斯道夫在去印度攝製《風與河》一片之前又回到描寫動物的題材,拍了《被分割的世界》一片。他被公認為世界上第一流的紀錄片導演之一。
因此,在進入20世紀下半個世紀時,瑞典的電影曾顯示出它蓬勃的生氣與活力。它又獲得堪與斯約史特洛姆和斯蒂勒的光榮年代相比的聲譽。
阿爾納·馬特森因《她只在一個夏天跳過舞》一片而獲得國際上極大的成功,這部影片很得力於烏拉·雅各布森矯健美麗的風姿和一個北歐的達孚尼斯與克洛埃式的純潔戀愛的故事①。導演因這部影片的成功固步自封,錯誤地想在《獻給我青年時代的熱戀》中重彈舊調,而他那部令人厭煩的《生命中的春天》,為適應合作製片的需要,又把這對年輕情人搬到阿根廷的背景中去。馬特森前此導演的《來自赫姆索的人》、尤其是《薩爾卡·瓦爾卡》比較成功,後一影片是由呂納·林德斯特洛姆(瑞典最優秀的編劇之一)根據冰島大作家哈爾多爾·拉克斯奈斯②的一部小說改編的。①達孚尼斯與克洛埃是古希臘小說家隆古斯寫的同名小說中的男女主人公。——譯者。
②哈爾多爾·拉克斯奈斯(1902—):冰島著名小說家、散文家和詩人,曾獲1955年諾貝爾文學獎。——譯者。
阿爾夫·斯約堡攝製的那部《芭拉芭斯》在藝術上與商業上均遭慘敗,該片在巴勒斯坦拍攝,主要演員為烏爾夫·派爾姆。但是他後來拍攝的《野鳥》與《最後一對奔跑的男女》(根據英格瑪·伯格曼的劇本攝製)卻又大獲成功。
阿爾納·蘇克斯道夫花費了兩年時間拍成《森林探險》,這是一部描寫瑞典森林的抒情紀錄片,隨著四季的交替,一隻小狐狸、幾個孩子、一頭水獺和幾隻松雞,在森林中來往、生活。這部影片在人情味的注意上,在蒙太奇的完善上,都超過蘇克斯道夫以後在印度中部一個原始部落裡拍攝的《彩虹與笛》。
英格瑪·伯格曼由於他的影片多樣化和創造的世界的深刻化終於被公認為50年代最偉大的導演之一。《婦女們的夢》,甚至連那部劇情激烈、充滿矛盾與諷刺的《莫尼卡》還都是對社會習俗的研究。在《市集商人之夜》一片中出現了一種與超現實主義相近的幻想,作者在這部影片中以抒情的筆法描寫了那些年老失意的主人公們生活汙穢、得過且過、無依無靠的痛苦狀況。這種痛苦在影片《夏夜的微笑》裡表現得比較含蓄,它表面上是一出1900年的歌舞劇,充滿幻想,肉感動人,實際上卻是對當代社會的一種諷刺。
觀眾對這部輝煌成功的作品的喜愛,超過莊嚴神聖的《第七封印》。英格瑪·伯格曼在中世紀壁畫(中間有死神同一個騎士對弈的場面)的啟示下,想創造他的《浮士德》。在這部“神話劇”中,畫面的美和演員(首先是尼爾斯·普布和碧比·安德松)的傑出表演並未能使伯格曼想傳達的哲學思想不顯得有些簡單粗淺。
當伯格曼在《生命的開始》一片中重新涉及生與死、人與動物這些題材時,更前進了一步,影片表現三名年輕的婦女在唯一的背景——一家醫院裡的分娩情況。在《野草莓》一片中,伯格曼終於達到他藝術的最高峰,這部影片透過一個既令人喜歡、又令人討厭的老人對人生的探求,把愛情與死亡、過去與現在、夢想與生活聯合在一起,老人由伯格曼的導師、電影界的泰斗維克多·斯約史特洛姆出色地扮演,他在演完這個最後的角色之後不久就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