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廣雲立時臉色大變,當即拔腿往寶雲莊專為傅攸寧留的那間客房奔去。
梁錦棠行動自是比他更快,須臾之間已出去丈許。
鳴春在他倆身後揚聲道:“莊主,我已給她喝了安神湯。”
疾行間的梁錦棠在心中痛罵齊廣雲,深切懷疑傅攸寧之所以腦子慢,泰半原因就是齊廣雲這王八蛋給她喝多了安神湯!
他在心中暗暗決定,今後梁氏家規中必有一條,八十代之內都不得與姓齊的結盟、結親、結友鄰,否則死後不能進祖墳!
若有違背,上了奈何橋都會被他堵在橋頭亂刀砍到魂飛魄散!
說到做到!
44。第四十六章
每回喝過安神湯總是睡得很沉; 傅攸寧醒來時發覺已不在寶雲莊; 而是身在已住了多日的梁錦棠宅邸客院的房內。
寅時已過; 微蒙天光透過窗紗漏進房中。
她迷迷瞪瞪才撐著坐起身來; 驚見梁錦棠正半躺在窗下花几旁的躺椅上。許是被她起身的細小動靜驚醒; 他也正抬眸望過來。
雖說江湖兒女不拘小節吧,可一覺醒來就見房中有個男人; 還是不免有小小驚悚的尷尬。
傅攸寧趕忙赧然垂眼瞧了瞧身上的衣衫; 卻是被齊整換過了的。
這一下可驚到徹底醒透了。
“誰……誰替我換的?”她盡力叫自己鎮定; 卻止不住說話時唇都在顫。
半躺在窗下的梁錦棠身姿未動; 只略帶慵懶地勾起唇角; 理直氣壯地答:“我。”
事實上,是在寶雲莊的時候鳴春給換的。
齊廣云為她行過針後; 便叫梁錦棠將她帶回來,說是若等天亮再自寶雲莊回城難免引人注目。
梁錦棠自知這其中利害; 便將堅持還不肯拿出解藥的齊廣雲隨意揍了一頓,就帶了昏睡不醒的傅攸寧回來。
雖齊廣雲再三保證她睡醒就無大礙,但梁錦棠仍是憂心,怕她半夜醒來不適; 便在躺椅上窩了一夜,始終沒敢睡沉。
此刻見她醒來; 精神還算不錯,梁錦棠才當真鬆了一口氣。
也不知他說的是真是假; 傅攸寧只覺腦中“轟轟”作響; 周身赧然發熱到幾乎要燃起來了; 卻一時語塞說不出什麼話來,便趕緊掀被下了床,慌亂的眼神四下亂瞟。
她想起自己毒發前腦中混亂的思緒,心知有許多事該同梁錦棠說清楚,可又不知從何說起。
囁嚅半晌,最後卻道:“你……幹麼不回自個兒房裡睡?”
梁錦棠顧自躺得好好的,不答反問:“齊廣雲說,你是一時驚懼才致毒發。何事嚇著你了?”
傅攸寧未料到他會問這個,先是一怔,才喃喃道:“糟了,我還沒來得及同他講鄒敬案的線索。”
“我已轉達給他,剩下的事你不必管,”梁錦棠乾脆利落地粉碎了她轉移話題的企圖,“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這傢伙,腦子轉得本就不快,偏偏又愛想許多。
“我、我原本還想問問他,在我撤走之前,能否向南史堂的人示警!”傅攸寧不敢看他,卻還在垂死掙扎。
她尚未想清楚,該如何同梁錦棠說明自己心中陡然升起的遲疑,她當真是覺得,梁錦棠不該跟她走。
可一想到早前梁錦棠說要跟她走時滿眼毫不遮掩的愉悅,她就覺得這話有些說不出口。
“這事我會辦。”梁錦棠一口應下,目光仍是堅定地攫住她面上的神色,養著耐性等她的答案。
他必須得知道這個呆子究竟又被何事困擾,否則心頭總懸著。
“我……”傅攸寧心中躊躇,始終沒敢抬眼看他。
“說吧,何事嚇著你了?”
傅攸寧緊緊閉上了眼,深吸一口氣,豁出去了:“你不能跟我走!”她說了她說了她說出來了!
靜默。
令人尷尬的靜默。
良久之後,那好聽的嗓音才輕柔沉鬱地緩緩道:“我沒明白,再說一遍。”
梁錦棠徐徐起身,背光立在窗下,見人瞧不清他面上的喜樂。
他平靜如水的徐緩聲調反倒叫傅攸寧心中發毛,她顫顫地立在原地與他正面相持,咬著牙在心中暗暗提醒自己不要怯陣。
“你、你不能跟我走的。你是梁錦棠啊!便是你願為太史門鞠躬盡瘁,那也該在朝堂而不是山野!”
很好。
原來威武不屈的傅二姑娘,就是被這事驚著了。
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