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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的反抗和恨意,想拎起面前這個給予他十幾年噩夢的女人,想狠狠地把她摔在地上,想看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她也露出驚懼害怕的神情。

蕭懷瑾粗重地喘息著,他自己都沒想到,自己竟然有了這樣施暴的暴虐想法——哪怕母子仇恨似海,他若是動了手,大不孝的罪名也能逼得他禪位宗室。

何太后與皇帝死死對視,眼神裡來往了無數道刀槍劍戟。不遠處,還跪著突然進來打岔的德妃。

“德妃!”何太后目光斜過,忽然厲聲道。

謝令鳶心頭一緊!

第二十章

不用太后吩咐,謝令鳶從善如流地,膝行到太后面前,皇帝的腳邊,以示恭虔。

察言觀色也可知,眼下太后皇帝母子撕逼大戰,極容易殃及無辜,一著不慎,她德妃別說保不住,身後的謝氏也要被遷怒。

可是今夜一事,她退不得。

謝令鳶俯首請罪:“太后恕罪,陛下恕罪,臣妾深夜前來,擾了太后和陛下,臣妾有罪。冤有頭債有主,臣妾行事若有不妥,請太后和陛下責罰臣妾,莫要因為臣妾傷了母子和氣。”

見德妃深夜趕來,態度謙卑,也有擔當,太后的怒火稍霽,越發覺得即便混賬的德妃都要比混賬的皇帝順眼太多。她對蕭懷瑾冷聲道:“就請陛下說說,是德妃做了什麼,倒引得你對哀家動怒?”

蕭懷瑾被重重一噎。

他計較的自然不是德妃,他是對太后積怨甚深——太后有什麼都不會告訴他,更不會有解釋,他這個皇帝在太后的心中若有若無,哪怕他死了,太后會眼睛都不眨地馬上扶持一個宗室子弟上位!

他來找太后問一句真相,一個解釋而已,太后卻吝於言辭,毫不在意他的憤懣。

從小到大,這麼多年。

何其不屑!何其猖狂!

他沉迷於馬球和豢養虎豹,做出忍讓姿態,以免礙了太后大權,只等有朝一日,何氏垮臺,他罔顧綱常也要把何太后絞死,以糠塞口披髮覆面下葬,也讓她好好嚐嚐當年殘殺妃嬪的滋味!

而如今,德妃若不是意圖與皇后、貴妃相爭,分庭抗禮,繼而謀取鳳位,那為何忽然對後宮佳麗們溫柔歡笑,毫無嫉恨爭寵之態?

她一改爭風吃醋,在後宮中這是最大的不可能。

女人都是善妒好鬥的,後宮女子怎可能拋卻這些狹隘心思?

皇帝心知,此事是自己討伐太后的宣洩,但這件事,總歸是要分說清楚,以免像他父皇當年,後宮起火,內憂外患。後宮若不清明,國基都有動盪。

他轉過頭,嚴肅問道:“德妃,你如實告訴朕,你前些日子與宮中美人、才人、寶林等嬉鬧交好,今日又與婕妤射箭遊樂,朕記得你先時眼高於頂,從來不愛做這等事,也不理會這些人,現今卻如此籠絡人心,意欲何為?”

謝令鳶愣住,和後宮妃嬪們走得近,就是籠絡人心……嗎?

是了,朝堂有拉幫結派,後宮亦然。她把後宮當任務刷,只想純粹待她們好一點,然而在宮中這些人眼裡,她的舉動與她的家世、利益結合起來,自然是另一套曲解。

可是,先時蕭懷瑾只是留意於此,並無任何詰責,為何今晚突然發難?

以經歷過娛樂圈腥風血雨事件的直覺,謝令鳶百分之百肯定,有人在蕭懷瑾面前進讒。

兼聽則明,偏聽則暗。

這個人一定在天子的心中彌足重要。

天子問出這句話。一剎那,謝令鳶的臉上,閃過了茫然、不可思議、惶恐、委屈的情緒交織,再抬頭,眼睛裡寫滿了被誤解的痛楚,恨不得剖出心來:

“回陛下的話……臣妾指天為誓,絕無非分之心!臣妾自極樂之境歸來,人間事早已看淡,何苦擲青春於陷鬥中?只因重陽一宴,遲遲未能查到刺客的幕後主使。臣妾心憂陛下,於是來向太后請旨,許臣妾在後宮中暗查探訪,尋找線索……”

蕭懷瑾一怔,此時忽然頓悟先時太后那句“不識好歹”,倘若她們是為了查案才如此……然而下意識的,他很快打斷了這個想法。

謝令鳶看著太后面色漸緩,她繼續惶恐、委屈,眼睛裡寫滿了被誤解的痛楚:“因刺客籌劃良久,極是容易打草驚蛇,臣妾不敢聲張,便以玩樂嬉戲之說邀眾位姐妹,一來臣妾思悔往日待姐妹們不夠好,想要彌補些許,二來,臣妾也好從她們言行間,尋一些蛛絲馬跡。”

她說的倒也合乎情理,後宮查案難,就是難在無論怎樣做都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