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眺望著但丁母親的墳冢笑道:「紫羅蘭好美麗呀。」
「聽說是妳替我種的。」
或許是想要姑且道個謝吧。但丁如是說道時,阿爾文心想:「糟了。」內心冷汗直流。
「不是啊?不是我呀,是兄長大人喲。」
但丁的眉毛微微動了一下,保持著沉默,僅將目光往阿爾文移動。
「這一帶只有薔薇,並沒有生長紫羅蘭。一定是因為適合的土壤不同吧。但是兄長大人說您的母親大人過去很喜歡紫羅蘭,所以親自運來土壤讓紫羅蘭在這裡生長喲。」
經她用無憂無慮的聲音鉅細靡遺地說明,阿爾文益發煩惱。
「……阿爾文嗎?」
理所當然地,但丁露出一臉詫異的表情。
阿爾文不自覺地別開視線。沒有刻意說謊的意思,只是在那種情況之下說出是自己種植的,總是有那麼一點丟臉。另一方面也是不想讓但丁說出「您還真是親切」一類的諷刺話。
「是呀。雖然我建議請僕人去種,但是兄長大人卻說不能那麼做,必須親手種植……因為但丁的母親大人,是家母的恩人。我……在那之前都毫不知情。」
但丁以一道好似在說「這是怎麼一回事」的視線,看著艾娃。
「你的母親大人是一位非常優秀的女性喲。我們的母親……聽說連僕人們都畏畏縮縮地不敢照顧……然而她卻是真的親力親為地悉心照料。沒錯吧,兄長大人。」
「嗯。正是如此。」
在覺得有些難為情地不敢看向但丁的狀態下,阿爾文表達肯定。
當時,因為艾娃還只不過是個襁褓中的嬰兒,所以不記得事情的來龍去脈。然而阿爾文雖然還是孩童卻記憶猶新。
「由於那一場傳染病,城堡中的僕人中也去世了三名。村子裡頭更多。我們兩個小孩,被囑咐道絕對不能接近母親的房間,妳還常常為此哭泣喔,艾娃。但是,都是因為但丁的母親犧牲奉獻的功勞,母親大人才得以康復。」
「傳染病……?」
但丁蹙起眉頭喃喃低語。大概是頭一次聽說吧。
「你不記得了嗎?因為那個時候,你才五歲而已,這也是無可奈何。我想母親也沒有料想到,竟然會事隔將近兩年,你的母親大人才發病……開始咳出那種獨特的咳嗽之後,她大為震驚。」
「……我所記得的是……」
有如榨取記憶一般,但丁的聲音略為沙啞。
「母親突然,搬遷至避寒的高塔上,我還被人叮嚀道絕對不可以去見她。偷偷摸摸地想要靠近之後,就被你的父親大人嚴厲斥責了一頓……」
「的確是那樣喔。我們的母親,在染病期間也是被隔離在那裡。因為據說籠罩在病人的咳嗽之下就會被傳染。」
同樣地,阿爾文也由於想要去見母親一面而被責罵過。
但丁很難得地遊移著視線,閉口不語了好一陣子,接著緩緩地抬起臉孔詢問:「受到詛咒,被關了起來又是怎麼一回事?」
「哦,」阿爾文點頭。「僕人之間謠傳過這種事吶。有許多人將罹傳染病一事,視為惡魔的詛咒喔。現在可能依舊有人這麼認為吧。」
如此回答後,但丁再度沉默。
微風吹動他的黑髮,一閃而逝地,那位嬌小的孩子露出他的身影。
隔離之後,沒有經過多久但丁的母親便過世了。年幼的但丁注視著靈柩中的母親茫然若失,向祭司問道:「母親大人何時會起床呢?」眾人淚眼婆娑,特別是阿爾文的母親甚至嚎啕大哭。
「我想我們的母親——深感責任重大。她悲嘆道,是在照料自己的時候,將疾病傳染給她了。父親大人雖然一直安慰她事情不一定是如此……實際上,我認為在那個時候傳染的可能性很高。」
那一份犧牲奉獻的精神和她的生命是不可能償還的。但丁的母親確實是一位溫柔,而且沉穩的人。阿爾文認為至少應該向她致上感激之意——於是種植紫羅蘭。
但丁依然凝視著墳冢,神情有些迷惘。像這般毫無戒心的他也十分罕見。
或許是,無法將記憶與現實完整地串聯在一起吧。
當時還很年幼的但丁本身,大概難以理解關係傳染病的事,而大人們也沒有對他詳細說明。母親蒙主寵召,今後將會在天國守護我們喔……他應該是那般聽說的。
「看,只要風一吹,紫羅蘭的地毯就搖曳起來了。」
艾娃發出宛如要治癒這一股略為沉重的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