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也不算冤枉……”
一時說的太快了,嗓子麻癢的厲害,容卿停住咳嗽了幾聲,又端起一旁的茶碗來抿了一口,這才嘆氣道:“若是為了這麼個東西,弄的您跟路大人徹底決裂,那可就得不償失了,所幸還來得及補救。”
這番話雖尖銳刻薄,卻都說到了點子上,正是安玥心中煩憂的,他忙坐直身子,感興趣的追問道:“如何補救?”
“方才我翻過《南沂刑統》,發現協辦官員的數量並未有定製,您剛才指了個與沈家親近的謝芳塵,再指一個與路家親近的官員便是,這樣便是二對二,任誰也說不得不是。”容卿彎了彎眉眼,指著自己鼻子賊笑道:“與路家親近的官員嘛,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安玥嗤笑出聲:“你?”
容卿自信滿滿的點頭:“除我之外,再沒有更合適的人了。”
“於公來說,我是殿下的女寵,由我參與協辦,一舉一動都逃不過殿下的法眼,底下的官員便不敢弄虛作假,避免了互相推諉徇私舞弊,能儘快查明案情平息風波,幫殿下分憂。”不待安玥反駁,她便自顧的掰著手指頭娓娓道來:“於私,案子總有結案的一天,若是處理妥當,功績自然少不了我的一份,回頭殿下舉薦我擔任其他官職,便是御史臺也尋不到錯處;若是處理不妥當,上面有英明神武的謝太傅兜著呢,我只當去歷練歷練,回來還當我的女寵,也吃虧不到哪裡去。殿下,您看我這如意算盤打的響還是不響?”
翌日早朝,安玥頒佈了由謝芳塵同容卿參與協辦沈子晴一案的旨意,若是換作平時御史臺的幾位官員當場便會跳起來反對,但這次三司會審,自個衙門亦在其中,若是分寸拿捏不好,恐會惹人非議,於是俱都選擇作壁上觀,待局勢明朗後再圖其他。
開堂的日子定在臘月十八,容卿對案情所知甚少,為了屆時不丟人現眼,便決定利用開堂前這三天做些準備工作,因案子先前一直由大理寺來審理,卷宗相應的也就囤放在那裡,請示過安玥後,她便帶著腰牌自東華門出了宮城。
大理寺位於東華門外的桃李巷,這桃李巷素有“衙門一條街”之稱,一路行來, “內務府”、“營造司”、“鹽鐵司”“尚衣局”“太醫院”“吏部”、“禮部”“工部”…… 鑲金的匾額在陽光照耀下熠熠閃光,幾乎晃花她的眼。
小轎晃晃悠悠的行了半晌,這才停在大理寺莊嚴肅穆的大門外,鴻雁上來掀開轎簾,容卿搭著她的手低頭跨出來,甫一抬頭,便見謝芳塵自一輛黑漆平頭馬車上輕盈的跳下來,手中摺扇“譁”的一下展開,轉身抱拳微微一揖,道:“容容姑娘,久違了。”
說起來容卿與謝芳塵算是舊識了,昔年在千月閣時,每逢登臺獻舞,謝芳塵必定帶一幫貴女捧場,打賞更是動輒上千兩,這樣大方的金主要好生供著才是,因此容卿下了臺便會過去應酬一番,自然是一回生兩回熟。
“謝太傅。”容卿忙拱手回禮,詫異道:“明兒是謝丞相五十大壽,你不在府裡忙活,怎跑這來了?”
“府裡忙活的人多著呢,個個削尖了腦袋往前擠,我又何必去湊這個熱鬧呢?”謝芳塵嘆了口氣,揉著額頭無奈道:“其實是被夫郎給哭煩了,打著查卷宗的幌子,躲到這來清靜清靜。”
容卿點頭表示理解,接過鴻雁遞來的狐裘披到身上,並抱過小白,往謝芳塵身邊湊了湊,低聲道:“我又哪裡是懂得查案的,不過是在宮裡待悶了,尋個藉口出來散散心罷了……既然碰上了,少不得要讓你破費了,午膳擺在醉仙樓如何?”
謝芳塵合攏扇子,攬住她肩膀,賊笑道:“你還別說,吃了幾日家裡的飯食,倒還真有些想念醉仙樓的菜餚了,咱們等會便過去。對了,你進宮後這半年,她家的廚子又想出了幾樣新菜,說是仿的波吉國的口味,我去吃過幾次,當真是異域風情十足,可惜沒有你釀造的沉香浮相配。”
容卿眯眼笑道:“這又何難,回頭我寫個條子,你派人到千月閣取就是了。”
謝芳塵大力的在容卿肩膀拍了一巴掌:“有你的條子,千月只得忍痛割愛了。不瞞你說,我可是跟他討了很多次,硬是一罈都沒討出來,他守得跟命根子似的,誰提跟誰急。”
“這也怪不得他,實是沉香浮得來不易。若想酒味清醇,須得用陳年的雪水,配上第二年初綻的桂花,釀好之後封存起來埋到背陰的樹後三年方可,算起來一罈酒從用水到啟封,中間須經歷漫長的五年呢。”容卿感慨了一番,眼珠轉了轉,突地神秘一笑:“今年我在竹園挖了十幾二十個坑,每個坑裡埋了三個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