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卿眼珠子滴溜滴溜的轉了幾圈,一個大膽的主意在腦子裡成形,當下喜的她幾乎要發狂,使勁深吸了幾口氣,這才淡定下來,故作誇張的搖著水蛇腰,左扭右扭的擠進安玥懷裡,捏著蘭花指,嗲著嗓子拖著長長的尾音撒嬌道:“殿~下~”
“突然想起還有幾本賬簿要核對,若有急事,殿下可遣人到披星殿尋我。”侍書抖了抖,抓起書桌上的算盤便落荒而逃。
。
“何事?”安玥斜眼瞅她。
安玥兩手攬住他脖子,搖晃著撒嬌道:“殿下每日上午要早朝,午後要在正殿批閱奏摺,容容卻每天無所事事,除了吃睡便是窩在寢殿看話本子,實在憋悶的很。”
“晨起練劍至晌午,用過午膳後小睡片刻,醒來帶著小白滿宮裡亂躥,傍晚時分待皇上下學後便教她練功,忙的一刻也不得閒,說憋悶也不怕閃了自個舌頭?”安玥哼笑,將她從身上扯下來,似是看透她的意圖,挑眉道:“想出宮遊玩?”
“我可是在千月閣長大的,放眼京城,沒去過的地兒還真不多。”容卿搖了搖頭,從袖子裡取出面袖珍菱花手鏡,攬鏡自照一番,哀怨的嘆氣:“過完年我就二十有三了,便是天生麗質傾國傾城又如何,歲月似鋼刀,刀刀催人老,現在是得殿下寵愛,然過個三年五年或者十年八年呢?以色侍人,色衰而愛弛。”
女子容顏不像男子那般嬌嫩,便是過個二三十年也無甚太大變化,安玥聽的失笑,拿本奏摺敲在容卿頭上,笑斥道:“看來你的確太閒了,竟在這裡學那閨閣男兒家悲春傷秋起來。”
“殿下喂,人家句句都是肺腑之言呀。”容卿捶桌,極力辯解道:“沒喜歡上殿下之前倒了罷了,能過些安穩日子便成,就算將來被趕出宮去,也自有我的逍遙日子,可如今已經身不由己了,再不能混吃等死渾渾噩噩的過下去,總得居安思危,謀劃下將來才行,所以我琢磨了好幾天,覺得若想永久的待在殿□邊,進入朝堂成為殿下的左膀右臂是最好的法子,這樣就算將來殿下厭棄了我的身子,總還有些其他可以羈絆住殿下的。”
“想去考科舉?別忘了你還是官妓呢,即便現在幫你脫籍,按照我朝律例,也要三年之後才有資格報考,後年的那屆是趕不上了,下一屆要等上五年,還遙遠的很,到時候再說不遲,現在謀劃未免早了些。”拐彎抹角了半天,圖的原來是這個,安玥無可無不可,便是為著這份想同自個天長地久的心思,也不應阻攔的。
“人生苦短,能有幾個五年值得等待呢?”同安玥相處了這麼久,容卿也基本摸清了他的脾氣,只要不是斬釘截鐵拒絕的,萬事都好商量,於是她使勁往他身上偎了偎,邊在他胸口亂拱邊繼續努力遊說:“除了科舉,不還有舉薦一途嘛?人家七品芝麻官都能將自己侄女安排進去做衙內,殿下您可是攝政監國的帝卿呢,給我安排個官職還不是舉手之勞嘛。”
再磨蹭就要擦槍走火了,安玥按住容卿不安分的腦袋,哼笑道:“你是嫌御史臺彈劾本宮的摺子上的不夠多麼?”
見她滿含期望的笑臉頓時垮了下來,他抬手揉揉她的腦袋,安慰道:“便是給你舉薦,又哪裡是當下便能辦妥的?年前外放的官員俱都進京述職,正月裡吏部著手政績評估,二月中旬方才放官呢。”
若論油水的話,自然是外放出去的有前途,但這點連想都不用想,安玥必定不會同意,京裡的缺雖多,因為沒參加過科舉,實缺自然不會給,多半是到翰林院去編修典籍,既打發了自己又堵了御史臺的口,因南沂與中國古代官場差別甚大,並未設定內閣,也就沒有所謂的“非進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內閣”一說,進了翰林院的官員多半老死其中,升遷近乎無望,如此一來,還不如等上五年參加科舉呢。
看來還是得將問題引到自己先前想好的計劃上來,於是她努嘴道:“何必等到明年二月呢,眼下不就有個大好機會嘛。”
安玥不解的問道:“哦?什麼大好機會,說來聽聽。”
“方才的事兒,依容容瞧著,您就不該應允,這不是存心加深同路大人之間的嫌隙嘛?雖說路大人性子莽撞衝動了些,但終究是您的親姑姑,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真要有個什麼事兒,說句大不敬的話,皇上都沒她可靠。”見他不悅的皺起了眉頭,容卿忙繼續道:“蘇家大公子是年太卿的孫兒,沈家與蘇家是姻親,這關係可就遠了不止一層,況且沈心蕊雖是個可堪造就的人才,但她女兒沈子晴卻是個不折不扣的紈絝貴女,每日裡遛鳥逗狗吃喝玩樂,是駝糊不上牆的爛泥,這種人手裡的人命不會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