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雪,待到來年桂花飄香時,釀個八百十壇出來,到時勻你一半,自個拿回家埋起來罷,就是不曉得你有沒有這個等待它們發酵的耐心呢。”
謝芳塵聽的兩眼冒光,急忙道:“如沉香浮這般絕世好酒,莫說等上三年,便是三十年也是值得的。”
雖是休沐日,各衙門都安排了當值的官員,駐守大門外的侍衛更是不肖說,兩位衣著華麗的貴女當街勾肩搭背俯首帖耳,難免引人側目,鴻雁忍了半晌,終是禁不住出聲提醒:“依奴婢瞧著,兩位大人在佳餚美酒方面都有極深的造詣,一時半會怕也說不完,不如到大理寺裡尋個僻靜所在,泡一壺香茶,再慢慢詳談。”
“到底是宮裡出來的,進退間張弛有度,不像我這個跟班,聽到吃的喝的,耳朵就豎的跟兔子一樣,連自個姓甚名誰都忘了。”謝芳塵側過身子,扇柄在侍立一旁的謝蘭頭上一敲,那謝蘭呲牙衝她作了個鬼臉,手腳麻利的從腰間摸出個錢袋,伸手進去取了個五兩的小金錠出來,塞到鴻雁手裡,說道:“給姐姐買酒喝,姐姐可別嫌少。”
鴻雁資歷比若琳要老,人又是穩重淡定的性子,見狀也不推辭,大方的收起來,衝謝芳塵福身,道:“鴻雁謝三小姐賞。”
謝芳塵抬手示意她起來,嘖嘖感嘆道:“這般榮辱不驚的性子,謝蘭你真該好生學著才是。”
“好啦,就算她面皮厚,也經不住你這般誇。”容卿見附近幾處官衙大門外人影綽綽,突地明白了鴻雁為何出言相勸,忙扯住謝芳塵袖子將她拉到了石階下,鴻雁上前將名帖遞給侍衛,謝蘭也摸出自家小姐的送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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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守大理寺的是右侍郎丁巧玲,接到侍衛通報連忙迎出來,一個勁的拱手作揖:“下官迎接來遲,還望兩位大人莫怪。”
“丁大人客氣了,謝某不敢當。”謝芳塵拱手回禮,客氣道:“既得了這麼樁棘手的差事,少不得要招人嫌了,因所剩時日不多,便不同大人客套那些有的沒的了,還請調出與案子相關的案卷來,我們也學那笨鳥先飛上一飛再說。”
“是是是,下官這就去取來,請兩位到花廳稍候片刻。”丁巧玲在前帶路,將謝芳塵與容卿帶到正廳後面的一間倒座裡,吩咐僕人端上茶水來,再三告了罪這才帶著隨從急匆匆的離開。
容卿端起茶碗來抿了一口,嗤笑出聲:“方才在門口閒聊起來便沒個停歇,現下又急的跟火上房了般吧。”
謝芳塵端起面前的青花瓷茶碗,掀開碗蓋閉眼深吸了口氣,便一臉嫌惡的放回桌上,挺胸收腹的正了正身子,道:“既然進來了,樣子還是要裝一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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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子本身並不複雜,若是發生在普通平民之家,七品縣令便能一錘定音,只因涉案的兩人身份尊貴,加上京城世家內部盤根錯節,這才鬧到如今的地步,沈子晴是否冤屈容卿暫且不知,但直覺上總覺得不該如此簡單。
大理寺接手此案前後也不過四五天時間,是以丁巧玲送來的卷宗只有薄薄一沓,謝芳塵先粗粗瀏覽了一遍,容卿這才接過來細細的研讀,並大致總結了下案情:接親的花轎申時三刻進的門,酉時正拜堂,酉時二刻路凌然被送進新房,陪同的有他的乳公以及兩個陪嫁小侍,沈子晴在前廳待客至戌時二刻,被人架到新房,往床上一躺便不省人事,乳公見狀只得取來秤桿,抓著沈子晴的手幫路凌然挑了蓋頭,並兩個小侍一起服侍著他更衣歇下,然後翌日沈子晴一覺醒來,便發現身畔之人渾身冰冷早已沒了氣息,胸口插著柄短劍,正是她素日不離身的那把。
案情陳述之後跟著的是驗屍報告,證實路凌然除胸口致命的劍傷外,並無其他傷處,且寢衣齊整,沒有任何掙扎痕跡。
最後附著的是被傳喚之人的口供,有沈子晴的,有路家的,更多的則是沈家奴僕們的,容卿查閱了一遍,發現案發之時,除了沈子晴外,各人都有不在場證據,最糟糕的是成國公家的四小姐的供詞表示,沈子晴大婚前一日在與自己爭奪怡雲閣頭牌蓮生時曾放狠話說回頭要弄死路凌然,當時在場的達官貴女甚多,包括蓮生,俱都可以作證。
容卿扶額,嘆了口氣:“人證物證齊全,形勢極為不利,你這個夫妹想要脫罪,還真是挺難的。”
謝芳塵依舊樂觀,衝容卿遙遙一拱手,打趣道:“是非曲直,全要仰仗容容姑娘了。”
“隔行如隔山,仰仗我,黃花菜都要涼了。”容卿哼笑,緩步踱出倒座,坐在對面穿堂裡候著的丁侍郎連忙奔過來,餘光瞅見謝芳塵也跟了出來,容卿對丁巧玲道:“丁大人,若是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