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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部分

。直笑得吟兒臉上發白,心兒狂跳,她才停下,兩眼緊緊盯著對方說,“你說是不是太可笑了!我在這間四面透風的破屋子裡,還能干預朝政?我連皇上的面兒都見不著,還怕我拐帶皇上?哈哈哈……吟姑娘,這回你的差事可不好當了!”

“珍主子!您別這麼笑,我害怕……”吟兒見珍妃狂笑不止,臉頰上的肌肉因此而不停地抽搐,擔心她一時氣急,落下了精神上的毛病。她一邊向後退,一邊小聲懇求著對方。

“害怕你就滾吶!誰攔著你了!”

“主子,皇上要知道您這樣兒,心裡可就難受死了。”

“你還敢提皇上?皇上就是你賣的!對了,還有那個袁世凱。”一提到皇上,珍妃便神經質地跳起來,一邊喘著粗氣,一邊指著吟兒尖叫,“哎,再讓皇上賜婚,應該把你指給袁世凱。你們一對兒,太般配了……不,不對。他可是漢人,你是滿人,滿漢不通婚吶,這可怎麼辦?有了,咱們有老佛爺呀!老佛爺一句話,讓袁世凱歸了旗,那不就門當戶對了……”

珍妃一會兒放聲大叫,一會兒喃喃低語,一會兒點頭一會兒搖頭,一會兒笑,一會兒哭,一會兒亢奮,一會兒又非常地沮喪。嚇得吟兒不知對方是真瘋了,還是裝瘋。她看一眼身後緊鎖的大門,想放開嗓門叫人來這兒開鎖,好讓她離開這兒,她跑到門邊,剛張開嘴又忍住,轉身對珍妃跪下,一邊哭一邊磕頭:“珍主子,求您別說了!吟兒有罪,奴婢有罪啊!”

自從吟兒向珍妃磕頭認罪以來,珍妃再也沒趕她走,但仍然對她非常冷淡,吟兒為了贖罪,為了報皇上厚愛榮慶的恩德,忍受著珍妃對她的種種冷漠,盡心盡力地伺候對方。

北京的秋天,晚上越來越涼,加上門窗年久失修,一到夜裡冷風便無孔不入地鑽進屋裡,涼氣逼人。吟兒向敬事房討了幾大抱乾草,趁著晚飯後太陽沒下山前,替珍妃在鋪炕上鋪了草。

珍妃站在透風的窗邊,漠然地看著她的一舉一動。那天,吟兒跪在地上,向她交待了讓小回回遞信兒的經過,她怎麼也平不下心口裡的氣。後來細心一想,覺得也就是這麼回事了。縱然沒吟兒給那邊遞信兒,袁世凱也將皇上賣了,因此她遞不遞信已經無關緊要。眼下,她關心的是成天與吟兒在一起,自己一舉一動都在她的監視下,僅僅防著對方不行,得想個法兒利用她。

她想活下去,但慈禧一定不會讓她順順當當活下去。她所以讓她活著,不過像貓兒抓住老鼠,在利爪下盤弄你折磨你,直到你受夠了罪才讓你慢慢死去。她深知慈禧的脾氣,你越想活,她越不讓你活,你想死,她偏不讓你死。因此她要想活下去,就得裝出一副要死要活的樣子,慈禧反倒會因為怕你早早死去,而不得不讓你活得好一些。想到這兒,珍妃心裡冒出一個念頭,既然這樣,何不利用一下吟兒?

吟兒鋪好床,將裡裡外外打掃一遍,然後在外間替珍妃燒了鍋熱水,舀到木盆裡,端著木盆走進裡屋,像往常在景仁宮裡那樣伺候珍妃洗腳上床,珍妃猶豫了一會兒,走到炕沿邊落下身子。

吟兒跪在她面前,替珍妃脫鞋脫襪,幫她洗了腳,這才請她上炕睡覺。

吟兒見珍主子上了炕,把自己的鋪蓋卷鋪在炕頭邊的地上,靠著牆根坐在那兒。吟兒坐了一支香時間,見珍主子那兒沒動靜,輕手輕腳地爬起來,吹滅了炕頭邊的油燈。

月光透過窗欞上殘缺不全的窗紙,照在這間小屋裡。毫無睡意的珍妃悄悄睜開服,望著昏黑的光線中,吟兒裹著毯子靠在牆上的人影,顯然已經睡著了。

珍妃躺在炕上,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她索性靠在牆邊坐起,摸起炕頭邊的火柴,抽出一根划著了,點起油燈,然後咬著旱菸抽著煙。不知是燈光還是那股子煙味,吟兒很快驚醒了。

“主子!您……睡不著?”

珍妃不理她,繼續抽著旱菸。吟兒慌忙從地鋪上站起,走到炕邊,想勸對方又不敢勸。珍妃瞪她一眼:“去,睡你的。”吟兒苦苦勸著珍妃,說夜裡抽菸傷元氣,對肺不好,這都是她從秀子姑姑那兒聽來的。

“我死我活,你管不著。”珍妃突然沉下臉,舉起手中的煙桿,在炕頭的木箱上敲得一片脆響,“你別跟我耍眼前花!想幹什麼痛痛快快,別學著你們老佛爺,玩鈍刀子割肉的把戲!你回去告訴她,從明兒起,我不活了,吃的喝的也別往我這兒送。”

吟兒愣在那兒,心裡倒吸一口涼氣,不知哪兒又得罪了她。

榮慶翻上牆頭,匆匆離什了吟兒家,一路躲著街上的巡邏軍士,向城南走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