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阿爹那天帶我在御花園裡見到的人,我記得你。我正要到河洛秘境狩獵,你要去哪兒?”
任卿垂頭答道:“臣奉皇命,也正要到秘境巡狩,只是前些日子忽然突破境界,故而在那邊多留了一個月。”
留得好,留得正好,不留的話今天太子哪怕不淹死也得受一場驚了!他們這些隨駕的臣屬如何下場不說,仙朝就無後了。外頭聽壁角的東官僚屬們還習慣性地把白明月當成女子,之前對這位沒過門的駙馬態度也很複雜,現在卻是隻剩下一個看法——好人哪!
工作遲到、路上閒逛那都不叫事,太子都到了秘境還沒檢查過也不是個事,有了這救駕的大功,一切小節都不必追究。太子親自攙扶起了任卿,堅定地要求:“這趟我去秘境狩獵,還請先生陪我同行,直到回京為止。等回去之後我自會向父皇解釋,不會讓他責怪你的。”
“既然是太子吩咐,臣自當從命。”
等到餘方炻騎著一匹飛馬趕到河洛秘境門外,便被守衛攔在了外頭。他亮明身份,說自己是任卿的貼身僕人,都護府的侍衛們仍是不肯通融,倒是私下告訴他:“任常侍現在正陪侍太子狩獵,無關人等不能進去打擾。你如果有急事要見他,不妨在外面等一等,我們找人進去通報。不過這種隨駕的差事哪兒能帶著隨從,那兩個小廝都遣回家了,你或許也能回去休息幾天呢。”
太子?假公主的事還沒了呢,他的弟弟又要蹦出來了嗎?餘方炻的訊息傳回來後,徐紹庭緊握著雙拳,一點妒火再也按捺不住,從心頭燒了起來。
——這是什麼朝庭,這是什麼皇子,為什麼一個兩個的,都要搶他的師兄!
第50章
連等了幾天;餘方炻才如願被人帶入河洛秘境;見到了正在行宮偏殿外等他的任卿。此時天光微熹;照著庭中繁花含露初綻的模樣,嬌美無限。而這片玉樓金闕、滿庭花樹的光彩在他看到那個只著一身素衣、頭上繫著一字荷葉巾的人時,都被比得暗淡無光。
他貪婪地看著這個才分開不久的人;卻如隔三秋的人;良久才想起行禮來:“僕不辱使命;已經將恩人的雪獅送到關山,並向鄭先生和餘郎君轉達恩人的問候了。鄭先生他們聽說恩人晉入武師境界;都十分高興;讓我轉告先生;好生修習武道;不要為官爵迷了眼睛;當以自身修為為本。”
最後一句話是他自己加的。鄭衛是講究在其位謀其政的人,既然任卿入朝了,就主張他好生做好本份內的事。可徐紹庭卻不想他師兄跟這個太子離得太近,於是藉著舅父的身份口吻,想法子勸師兄遠離白氏兄弟。
任卿自然不會懷疑徐方炻中間添減了什麼話,謝道:“有勞餘兄替我跑了這一趟。前些日子我要陪侍太子,不好叫你跟在身旁。如今太子要回京,我這一路上要隨行護駕,太子已答應讓你跟在隊伍裡,路上有勞你幫我一同警戒。”
雖然不能讓他遠離太子,但能一路隨行總比之前那樣見不到人強。任卿一旦強硬起來,就連徐紹庭也能送走,以餘方炻這個半僕的身份,也沒法要求太高。徐紹庭只得答應下來,讓傀儡以隨行僕從的身份和那些內侍混座一車,呆在車隊末尾。而太子卻能騎著白鹿和他師兄並轡而行,一路上說說笑笑,和樂融融。
這場景實在太過刺眼——那個太子只是個才入武道,一無是處的平庸少年,卻能得到師兄全心全意的關愛,而他這個真正的師弟只能躲在後面的車廂裡,藉著傀儡偷看他們兩人的背影。徐紹庭心裡堵得難受,一時竟看不下去,斷掉了對傀儡的控制,起身到院外練劍。
漫天枯枝被他的劍氣催動,掃落在庭院裡。劍氣中不知不覺摻入了清宇真人所授的渾天劍意,以本身真氣攪動八方靈氣,如同一條條極細的金屬線延伸到空中,將整座院落中的花木乃至風都割成碎片。劍越舞越快,徐紹庭心底的鬱氣和妒火也凝成一片戰意,清嘯一聲,長劍橫空斬落,劍氣為之牽引著坍縮,院內靈氣都被斬滅了一霎那。
他體內的真氣也被這劍氣牽引著,骨碌碌地從經脈中滾動,點點落進了丹田氣海之中,匯聚融合,紮下了一枚種子。
自此,他終於告別了武修門庭,窺見了道修的一線天地。
清宇真人聞得此事,激動得現出真身來朗聲大笑:“天賜佳徒予我,我通玄門復興有望矣!”然後按著徒弟語重心長地說道:“等到你築基之後,就能打破這座九州小世界與天宇大世界之間的障壁,也就是凡人所說的破碎虛空,飛昇到上界。當年我隕落時,通玄門因被強敵攻破而沒落,你若有一天能修煉至元神境界,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