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傷兩夫妻遠遠站在錢寧兒的院外,大夫人踮著腳不停看過去,寧淺舟皺著雙眉沉默不語。眼看那法師大搖大擺地闖進院中,已經好半天沒有出來,他一時忍不住擔心起錢寧兒的安危,一時又有點擔心大夫人所言成真。私心裡他自然希望錢寧兒當真是個無依無靠的弱女子,嫁他時隱瞞身世也只因出身太過寒微而難以啟齒,但正如大夫人所說,自己娶的正妻和小妾哪一位出身又是很好的了?除非錢寧兒的出身比原為歌妓的三夫人還要低賤,才會因為此事說謊。若寧兒的出身真是那般不堪,他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介意,但無論如何,他都已經娶了這個女子,切不能始亂終棄。正在一陣胡思亂想,錢寧兒的院中卻已傳出極大的響動,那法師帶來的好幾個弟子叫聲連天、連滾帶爬地跑出了院子,個個都是鼻青臉腫。又過了須臾,那法師也踉踉蹌蹌的從院中走出,嘴邊帶血、頭髮散亂,臉上也帶著傷,顯是被人毆打所致。他走出院子看到了弟子們和主人家的驚異神色,又掛不住面子的回身對著院裡大罵,“你這個妖人!有種便使個妖法殺了你爺爺!你就算修煉千年也是個不男不女的孽障!”罵完這兩句,他又回頭痛罵幾個弟子,“你們當真又沒用、又沒膽!師傅真是白收了你們入門!快給我進去,把那妖孽拖出來受死!”有個弟子畏畏縮縮的回道:“可……可師傅也不知他到底是人是妖?我們打不過他……”另一個弟子也撫著臉道:“師傅,我看他不是妖怪……他是個江湖高手!你的桃木劍不是也被他奪了去,還打得我們如此這般……”那法師面紅耳赤,趕緊出聲大喝:“都給我住站在遠處的大夫人與寧淺舟面面相覷、瞠目結舌。 這所謂本城最好的法師竟不堪一擊?錢寧兒一介弱質女流,就算徒手打鬥也敵不過這許多男子,怎地搞成這般田地?莫非當真如那個弟子所說。錢寧兒本是什麼江湖中人?身懷過人地武藝麼?兩人各懷心思間,那鬧哄哄的院門口走出了一個白衣飄飄的女子。錢寧兒手提一把桃木劍。面色雖然憔悴不堪,一頭長髮也披散著並未梳起,看向院外地雙眼中卻似要噴出火來,只是聲音冷得比天氣還要凍人幾分。“烏合之眾。還不給我滾!若再留在此處,我便不饒你們的性命!”那法師和弟子們都全都愣住了。好幾人伸手指著錢寧兒說不出話來。有一人結結巴巴地叫道:“啊---妖怪!你、你聲音也變了,高矮也不同……師傅,真地是妖怪呀!”那法師倒比先前鎮定了些,雙目發赤的盯在錢寧兒面上,“哼,果然是個妖孽!你到底來自何處?已修煉了多少年?我今日橫豎是鬥不過你,總要知道你是何方神聖!”錢寧兒一眼也不再看向他們,只因她看到了遠遠站在一旁的寧淺舟。幾乎用不著思索,她便知道此事與自己所愛的這個男人有關。她提步向寧淺舟所站之處慢慢走了過去。手裡的桃木劍也輕輕扔在了地上,身後那些人地怒罵與恐懼都隨風而去,再不入寧淺舟面對著她傷心的眼光。竟然也忘記了逃走和害怕,整個身子彷彿被一種奇異的力量釘在了地上。身邊的大夫人叫了他好幾聲。都沒有能夠得到他的回應。乾脆挺起胸站在了他的身前。錢寧兒一步一步走到寧淺舟的身邊,舉起手臂推開了擋住她視線的大夫人。大夫人想要抗拒掙扎。卻發現自己身不由己,嘴裡連驚叫聲也發不出來。錢寧兒深深凝視她眼前的男人,說話地聲音竟然聽來極為平淡,“淺舟,是你乾的。你就這麼怕我,這麼恨我?哪怕我變成了另一個人,你也不能從頭再來與我相識相愛?”寧淺舟不知她在說什麼,只得認真地搖搖自己的頭,“寧兒,我沒怕你,也沒恨你,我只是……你隱瞞自己地身世,不明不白地嫁入了寧府,你到底是什麼人?又為何長著這麼一張臉?”錢寧兒皺起眉想了一想,再次深深看向他的雙眼,“我這張臉怎麼了?可否讓你想起什麼事、什麼人?淺舟,你明明白白地跟我說吧。”寧淺舟看著她無比認真地神情,卻不知怎麼想起了那個噩夢。眼前站著的這個女子真是一隻妖,那些人地指責與怒罵她都沒有反駁。可是,他並不覺得害怕,難道是因為他曾經與這隻妖已經結為夫妻的緣故?這隻妖知道他的夢境,也知道紫雲花的秘密,更知道那個夢中人的名字?千羽……那個少年到底有沒有真正的存在過?“千羽……寧兒,我只想知道,這世間是不是真的有個千羽?”寧淺舟茫然問出了這句話。錢寧兒冷冷地笑了起來,“你不是早就忘了他麼?從你忘記他的那天開始,他就已經死了。”寧淺舟身子一震,那個少年真的死了?難怪自己會做上那麼一個難過的噩夢。“他……他是怎麼死的?難道是你殺了他?”聽著那男人似乎正在傷心的語調,錢寧兒木然看向天空,“不錯,是我殺了他。我為了能夠堂堂正正的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