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的不是體貼和照顧,她索求的東西他早就失去,也永遠不可能再有。他其實從來沒有在意過,她是人還是妖,他只是給不起,所以不得不躲。她殺了那個少年,他都只能憐憫她,而沒有辦法真正的恨她,這本身已經是一種莫大的悲哀。腦中想著紛亂的往事,他曖昧地點了一下自己的頭,“好,就依夫人之計……店外不遠之處,有個孤女正賣身葬父,夫人,不如你親自去一問可好?”大夫人心中嚇了一跳,又是個孤女?她不由大為頭疼,趕緊另推人選,“夫君,若那女子可憐,你只需賜她銀子便是,何必娶進家門?我看在西院服侍的那個丫鬟面目清秀,為人老實,不如你就收了她入房吧。”寧淺舟尋思了半天,半點也想不起西院那個丫鬟是何相貌,但這又有何要緊?他想了想又覺不妥,於是對其他兩位夫人道:“若你們二人並無異議,我便與她一見,若她自己也願意,此事就可定下了。”二夫人和三夫人對看一眼,異口同聲的答道:“也好!”她們自然不會擔心,那個丫鬟姿色平平,人也笨得緊,唯一地優點便是老實了。與其再娶個狐狸精入門,倒不如娶個這般出身低微的平常女子。此日過後不到半月,寧府果然再傳喜訊,寧少爺又要迎娶第五個夫人了。這次的婚宴比迎娶四夫人時熱鬧得多,府裡到處掛著大紅燈籠,只因大夫人和二、三夫人都高高興興,對這個新入門地五妹親切之極,也都為婚宴使了不少的力。唯一沒有在婚宴上出現地,便是前些日子入門地四夫人,婚宴上眼尖之人早已注意到她的缺席,少不得私下打聽一番,流言就此傳得沸沸揚揚,幾乎人人都知那絕色地四夫人是妖非人。婚宴進行到一半,寧淺舟還未看到錢寧兒出現,料想她不會來了,心中悄然湧起深深的憐憫。她是打算繼續忍下去,忍完這一生一世麼?這樣勉強待在他的身邊又有什麼意思?他不會再去見她、不會再與她說笑同寢,只能保留她一個“妾”的名分,她本不是人,又何必恪守人間的禮法,就算這一切忍耐都是為了他,他也不會感動分毫。他正在舉杯與人暢飲,突然聽得身後的席間傳來一陣喧譁,他心中微微一鬆,面色如常的轉過身去----全身白衣的女子靜靜站在距離他幾丈之處,面上的神情竟是一派死灰般的木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