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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今想起那隻女妖。他仍然只有感激和內疚,他不曾恨過對方也不曾愛過對方,只能祝願對方能好好的活著。再遇到一個值得她去愛的男子。他與那女妖既有同生共死的契約,對方應該如他一般安然無恙。他雖對她無情。一條性命卻與對方緊緊相系,這讓他心中總會湧起奇妙的滋味。總想再見到對方一面,也好知道對方到底過得怎樣。千羽那日丟下的警告,他也並非拋諸腦後,千羽如今身居國師之位,總有些神秘莫測地道法。為防近日將有劫難,他連著多日都是少有出門,白天裡規規矩矩在那清水衙門裡當值,晚上除了時常偷偷私訪國師府,再就是偶爾參與趙大人府中的同門聚會。他心知千羽警告他少參與朋黨之爭的用意,但即已身入其中,再要脫身已是不能,唯有敷衍著慢慢疏遠,不再主動介入那些你爭我奪、勾心鬥角地事。他這些日非但與同門們見得少了,連趙大人府裡也是經常藉故不去。眾人都看得出他這番躲閃之意,也只以為他之前鋒芒太露,得罪那位張大人太甚,因此近日裡老實許多、明哲保身。連趙大人也默許他最近收斂鋒芒,非要事不召他入府了。他只好獨自一人留在自己的居處,夜裡挑燈讀書也頗有一番樂趣。施展抱負不在一時之間,心急也沒有捷徑可走,只有耐心靜觀其變,等待合適地時機再做打算。又是一個清淨安靜地早晨,他梳洗過後精神飽滿地開門而出,方走出十餘步便站住了腳,背脊後串起一股莫名的涼意。數個帶刀地武士擋住他的前路,看服色應是官府中人,而且個個都掛著腰牌,為首的一見他便冷然發話:“就是他,拿下!”他一個文弱書生,躲也不是、打也不是,只得眼睜睜任由他們圍上來鎖了。他的嘴自然不會閒著,大聲與那為首的武士爭辯道:“你們是何人?哪個衙門的?身份也不報便出手鎖人!我身有官職,亦是皇上親筆御提的……”他話還未完,那為首的武士已把手中之刀架上他的脖子,“閉嘴!你們這些文官兒就會耍嘴皮子!到了陰曹地府再去跟閻王說吧!”他大吃一驚,登時身體發涼,看情形他們竟是要殺了他?即使是死也不能死得這麼不明不白,他暫且住口隨著他們往院外走去。被那些人拉扯著撞撞跌跌的走了幾步,他看到有個平日裡私交尚可的同僚也剛出門,趕緊抓住機會對那人擠眉弄眼,又扯著嗓子開口高呼,“我乃朝廷命官!你們竟敢胡亂抓人!你們可知我乃趙大人門下……”那為首的武士一拳打在他腹上,他後面的話哪裡還說得出來,那同僚只同情的看了他一眼便快步離開了,耳中聽得那武士哈哈大笑道:“趙大人?嘿嘿,他可是自身難保了!我們張大人帶著多位武將面見皇上,將他這些年來貪贓枉法的罪狀全部呈上,他眼下正被皇上親審著呢!哈哈!”寧淺舟被那武士一拳打得腹間劇痛、汗落如雨,現下更是渾身冰涼,心知大廈已傾。那張大人本就是個收受賄賂的貪官,自己更曾親自上門賄賂,罪狀之中少不得已有自己那一份。他那般得罪張大人,對方怎麼可能放過他?千羽所說的大禍原來便是這時這刻。做了的事就無法抹去,他是千真萬確使用過不法的手段,所以事到臨頭,他也只有認了。他所犯絕非殺頭大罪,讓他受死他又怎能服氣?只要皇上親審,他便一切都實話實說,將自己心中所想和近來經歷原原本本的告之皇上,或可絕處逢生、柳暗花明。 私獄心中打定了主意,寧淺舟再不掙扎大叫,只平靜下來任由那些武士押送行走。出了大院之後,武士們把他推上了一輛馬車,車身四周都蓋著深色布簾,也沒有任何府衙的標記。他只道這輛馬車來自宮中,是要押著他入宮面見皇上,才如此隱秘遮掩。才剛剛坐上馬車,那些人又在他眼睛上帶了黑罩,他這才有點慌張起來,大聲出言問道:“這是要帶我去哪裡?我要面見皇上!我只要皇上親審!”不知是誰打了他一個耳光,嘻嘻哈哈地道:“你想得美!你這等小官兒還想叫皇上親審?哼,若不是張大人非要活的,我們早就把你一刀兩段了!”他心中驚懼更甚,原來是那張大人要對他處以私刑?這些武士也算狗膽包天,竟公然抓人押走,也不怕他人上報朝廷麼?可是轉念一想,他那點希望又沉了下去----方才那個同僚明明看到了他們,卻像什麼都沒瞧見一般遠遠遁走。趙大人這座大山已倒,他們這些門生自然失去倚靠,不落井下石已是十分厚道,哪裡還有人敢於為他們出頭?他希望已絕,腦袋低垂,也不再大呼小叫,倒有個聲音在他耳旁發出嘆息,“這個小官兒實在笨得很,敢那般得罪張大人,不如干脆點早早自絕了事,非要等到大禍臨頭、求死不能。”另一人的聲音低低喝斥道:“住嘴,話可不能亂說,小心你自己的腦袋。”發出嘆息的那人趕緊住口,馬車內一時變得安靜下來,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