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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千羽忍俊不禁,“噗”一聲笑了出來:“好好,在下不便打攪二位了,千羽有事先行,你們慢慢聊吧!”那兩人都不由微微面紅,卻硬著頭皮一齊將寧千羽送出數步之外。待寧千羽去得遠了,顧曼山才轉頭恨恨瞪了眼許長生:“你當著千羽說那等不正經的話,真是可惡!”許長生吶吶笑道:“那個……我也是一時情急,生怕以後你不肯放我進門。”顧曼山翻個白眼:“你不是皇帝嗎,這宮中哪一處攔得住你?”“呃……”許長生眼見身旁並無他人,湊上前在顧曼山嘴上偷親一口,見對方一張臉瞬間紅透才露出得意的笑容:“我在你面前可不是皇帝,我只是你的足下之臣。若我敢忤逆你的意思,你罰我跪床板就虧大了,這才儘早拍你的馬屁。”光天化日之下,顧曼山當真未曾料得許長生如此大膽,立在宮門愣了半晌才轉身疾行,不肯再理睬那個下流的傢伙。許長生跟在後面緊緊追上,兩人又是一下午未出寢宮。過兩日顧曼山就要搬走,許長生再沒這麼方便的陪伴他了,自然要抓緊時間多親熱一番。顧曼山受封當日,面上仍是帶著那層薄紗,雖有多位官員到場觀禮,卻沒有一人能見到他的真實面目。宮中倒是早就有訊息傳出,這位新封的國師容貌醜陋、極少見人,只獨得皇上一人的愛寵。眾人聽得這等流言,起初懷疑皇上與這國師暗中有染的心思便去了大半。先帝與寧真人也曾引人遐思,起碼那寧真人容貌絕美,頗有幾分仙人之姿。這顧國師頂了寧真人的缺,氣度倒是一般出塵瀟灑,但若沒有一張好容貌,又如何能與那位美麗雍容的皇后搶奪丈夫?眾人私底下浮想聯翩,只是不能盡知宮中的實情,難免有隔靴搔癢之感。又過得大半月,宮中才傳出真正的大訊息:皇后有喜了。 隱傷許長生得知皇后有孕時,正在御書房批改奏摺,耳中聽到的話令他再也握不住手裡的硃筆。奏摺上落下一大片紅色汙跡,正如他一步走錯再也無法回頭的人生。他首先想到的竟然是嚴令所有宮人封嘴——絕不能讓顧曼山知道這個訊息。再多解釋也不能縫補碎裂的心,何況自己已經走錯,莫說身為皇帝,就算只是個普通的男人,對那個女子也必須付上責任。雖然除了責任,他也不能再給她更多。即使心中如何不情願,此時此刻他也只能去看望她,想要做什麼和應該做什麼之間,他走錯那步後便再沒有選擇。從皇后宮中出來,他獨自站在高高的宮牆之內望向天空。這一切是造化弄人,還是宿命在作怪?又或者是他本來就不夠好,才註定不能得到完滿的幸福。皇后的肚子裡孕育著他的骨肉,這麼多世以來,他是第一次有了為人父的機會。要說半點也不高興,那肯定是假的,他也並不怨恨那個女人,她只是為了自身的生存。這華麗而冰冷的囚籠禁錮了她的一生,她必須要得到一點什麼才能繼續熬下去。她並沒有錯,錯的只是他自己。從前的曼山更沒有做錯,他原本就是個不值得愛的人。在沒有變成一個成熟的男人之前,他就妄圖擁有愛情,用盡手段得到了自己愛著的那個人之後,他又是這麼的不小心。他根本沒有保護愛情的能力,就自大的認為他無所不能,才鬧到如今拖泥帶水、進退兩難的境地。他再一次本能的想逃,帶著曼山遠遠避開這煩惱的塵世,但他心裡也很清楚的知道,這只是想想而已。他遣退了所有的侍從,慢慢走過腳下寬闊蜿蜒的長路。從皇后宮裡到曼山身邊,這條遙遠的路會走得很累,然而他只能一個人面對。以後還要重複的走上這條路,路上必將充滿沉重與悲傷,還有快樂和罪惡。曼山不肯要任何陌生人照顧,只要了最開始伺候過他的那兩個小太監。他們一看見許長生就趕緊跪下行禮,回報顧曼山正在小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