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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小太監嚇了一跳,趕緊順著他所指的方向跑過去,顧曼山則悠然加快腳步,憑著數次出宮的記憶向御書房所在的方位走去。這個時辰長生多半都在御書房,往常長生還帶他去過幾次,那裡雖然不好玩,但那是長生最常待的地方,連帶著他也喜歡起那間冷冰冰的豪華書房了。途經御花園外圍的長亭水榭,顧曼山遇到了好幾隊宮內巡視的侍衛,他們早已認得他這身裝扮,都恭恭敬敬地叫他一聲“國師”,他只好點點頭便繼續走過去,正要轉彎時竟聽見長生的聲音。他心中更是高興,本待立刻迎上前去,可接著他又聽到了一個稚嫩可愛的聲音。長生在笑,那個孩子也在笑,他們的音調是那麼快活和親暱。顧曼山悄悄探出頭瞄了一眼,這一眼已讓他感到窒息。那個看起來小小的、才一歲多點的孩子,正趴在長生的胸前奶聲奶氣地叫著兩個字:“父皇!”那個孩子的臉,完全像是長生的翻版,可以讓人輕易預測到將來的情景——那是另一個長生,是長生血緣的延續,長生垂垂老去時,那個孩子還依然年輕,並且能夠守護在他的身邊,和生下那孩子的女人一起。顧曼山的血液都已經凝滯,他慢慢地轉回身,腳步輕得幾乎沒法聽見。他裝作沒有看見任何事,無聲無息地回到了自己的住處。並沒有過太久,長生就急急來看他, 遺詔從那一日開始,顧曼山逐漸想起了很多舊事。最初的欣喜早已消失,他的心被驚奇和憤怒佔據,過去的一切都跟許長生說的不同,甚至正好相反。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失去記憶,也不知道為什麼後來自己竟喜歡了許長生,也許只是中了對方的圈套,那些一點也不嫌棄自己貌醜白髮的甜言蜜語,讓那時無助的自己變得愈發軟弱。再追溯得更久一些,他還只是一個平凡少年的時候,曾經痛恨每一個對他的美色有所企圖的人,其中包括一度被他當作恩人和大哥一樣來喜歡的許長生,但若再進一步,也未必不可相愛。他還記得自己問過許長生一句話,許長生的回答讓他徹底失望,那時的許長生若能給出他心中想要的答案,他可能早已留在許長生的身邊。他是一個男人,他只能接受被當作一個男人來喜歡,若把他當作一個漂亮的玩意兒來追逐玩弄,而他又無法繼續反抗,那麼他寧可毀掉所謂的美貌。當無法忍受許長生對他的折磨之後,他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毀滅。那張妖豔的面孔是他最不在乎的,慾望則是每個男人共同的弱點,只要生命裡能夠剔除它們,他再不會被那些惡徒追逐圍繞。他並沒有想到後續,他以為許長生要麼會放了他,要麼殺了他。一定是許長生對他做了什麼手腳,他才會忘記一切,忘記了那個恥辱又可怕的夜晚,忘記了對方是他最恨的人。他的身體也使不出力氣,那還是忘卻記憶之前就已經發生的,那個寧千羽確實有幾分神通,而現在咒術竟然被破,說明下咒之人靈力大大受損,甚至已經身死。許長生還是每天都會來找他,他也並沒有拒絕對方的擁抱與親吻。心中煩亂而迷惘,不知該不該直接殺了對方,身體卻早已習慣了某種親暱,只要對方的手臂一伸過來,自己的身體就會愉悅的靠過去。他根本無法確定,許長生對他到底是什麼樣的感情,所以他往往沉默的看著許長生,卻不知道自己該問什麼。儘管他有足夠的理由殺死對方撒手而去,就算不要這人的命也再不該停留在身邊這個可笑的牢籠裡,可是他每一次被對方緊緊抱在懷裡的時候,都只想狠狠的啃咬對方。在一切都應該結束了的現在,他竟然還在為那個自己不知道的孩子傷心怨恨,那是許長生不惜以性命為賭注欺騙他、卑鄙的得到了他的心、之後又想方設法表現著愛他的同時,所幹下的最無恥的事。他多麼想殺死許長生,那樣就可以一了百了,然而就是下不去手。在心中湧起殺機的時刻,他竟溼潤了雙眼,果真一口咬在許長生的肩頭,用力之大連他自己都感到牙酸。許長生沒有叫出聲來,只把他抱得更緊,似乎天地塌下來也不會放開。肩部的傷口已滲出鮮紅的血液,浸溼了身上華美的龍袍。“曼山,你已經知道了,我那日看到你的背影,也問過了當值的侍衛。”顧曼山身子一僵,慢慢看向許長生的臉,眼中未散的淚意沖淡了殺氣,唯顯脆弱與痛楚。這時的許長生做夢也想不到,懷中的曼山已與往日大不相同。那纏繞糾結的眼神裡,猶豫的不再是愛或者不愛,而是殺與不殺。“許長生,你為何要說穿?你的孩子都已那麼大了,呵呵……你已瞞了我這麼久,為什麼不瞞我一生一世!”“曼山,你可知我每一次騙你,自己心裡又是多麼難受?我……我太累了!看到你背影之時,我當真是鬆了一口氣,總算被你拆穿了……可是我卻想不到,你竟然又忍了這麼多天。看著你那般委屈怨恨的模樣,我若再裝傻便實在太……”顧曼山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