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8頁

忍不住心中的酸澀與憤怒,衝口打斷他道:“你騙我時自己也會難受?嘿嘿,我看你騙得很是開心!許長生,你已騙了我兩年有餘,如今終於膩了?罷了,我不想見到你,你走!”許長生身體搖晃了一下,頹然走開幾步才回頭厚著臉皮問道:“你多久不想見到我?曼山,你也給我個期限……”顧曼山怒得握緊拳頭,快步跑近牆邊取下那把寶劍:“你若還不肯走,我立刻殺了你!”許長生趕緊閉緊嘴巴,訕訕一笑,迅速走往大門所在的方向。顧曼山眼光發直的望著他的背影,握劍的手指已經緊得爆出青筋。他那句話其實是認真的,若許長生方才還不快點離開,他已不能抑制自己毀滅一切的慾望。不能忘記,這個人是如何折辱過自己,更不能忘記,這個人又如何欺騙過自己,一次、兩次……還有兩年來的無數次。可是,這個人對他有過的好,他也同樣無法再忘記,那些鮮活的纏綿和快樂,彷彿全部都發生在眼前,比任何痛苦都要讓他更深的銘記。也許那只是因為,他這由對方所給予的、不老不死的生命,根本就沒有嚐到過什麼是愛,所以才那樣容易滿足於對方美麗的謊言和些許的溫柔體貼。接下來的十數天,他獨自坐在空空的殿內不停地喝酒。他從前沒有好好的喝過酒,世人都說那是能夠解愁的好東西,可如今一喝他才知道,所謂酒能解憂都是騙人的。酒只能讓神經變得麻痺而遲鈍,而心底的痛苦卻愈發清晰。許長生自己不敢出現,只是逼著兩個小太監勸他少喝點,他嘿嘿冷笑著趕他們走——若許長生真的在意他,又怎麼會同意御膳房往這裡送酒來?他對於許長生,已經只是雞肋了吧。食之無味、棄之可惜,於是無可無不可的丟在一邊,心情好時便哄上幾句。終於能喝到酩酊大醉的時候,他將身旁一直喋喋不休的兩人乾脆抓起來反鎖在宮裡,自己則走出去隨處亂闖。世間如此之大,人心卻如此狹小,區區情愛二字,便能把整個身心捆綁禁錮。不知是酒意還是別的什麼模糊了他的視線,日光下繁華錦繡的宮殿亮得刺眼。一個有些眼熟的美麗女子路過他身前數步之外,停住腳步發出一聲低低的嘆息:“你這又何苦?為了那個男人……我們都不值得。你可知他一年前便立下遺詔,他駕崩歸天之時,你須得活生生的給他殉葬。”顧曼山的酒醒了一大半,聲音帶上微微的驚異與疑惑,面上卻浮起不知是歡喜還是憤怒的神色:“你說什麼?他死了也要我給他陪葬?那份遺詔在哪裡,我要親眼見了才信!” 愛殺天色未暮,年輕的帝王正在御書房與幾位重臣商議立嗣之事。他神色平靜肅穆,頗顯帝王不怒自威的風儀,一雙濃眉卻微微皺起,眼神也偶爾飄移,似是心中另有重大的煩惱與牽掛。身為他外公的王尚書畢竟心疼孫兒,出言請示他道:“皇上近日來案牘勞累,不如明日再議。”他情緒確實繃得緊緊地,幾日來都不是很舒服,於是以掌輕撫額間舒緩緊張勞累之感,嘴裡卻沉聲說道:“不必了。此事早該定下,朕只有一個皇子,也無須爭論,今日便立詔吧。在座諸位老臣都是輔佐過先帝與朕兩代皇帝的,朕的皇兒……呵呵,太子今後也要託付各位繼續勞心勞力。”幾位老臣紛紛跪地明志,表達忠心:“臣等必將為皇上、太子鞠躬盡瘁、死而後已!”許長生欣慰點頭,正準備擬下詔書,御書房外突然響起嘈雜之聲。天子御書房前,竟有人敢騷擾吵鬧,他連忙豎起耳朵細聽,果然是他無比熟悉的聲音。除去顧曼山清冷的嗓音之外,更遠處甚至還有女子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