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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部分

耳朵和鼻孔裡緩緩地流出來。

藍貝貝摔斷腿的訊息很快就傳的滿府皆知,地牢裡的獄卒們吃吃喝喝地聊天,很高興可以連續幾十天見不著主人了。

“依我看呢,咱們這位主子不言不動的時候還是挺可親的,說起話來呢,又著實惹人厭惡。”

其他人喝的紅光滿臉,一起贊同道:“那是挺可親的。”臉上的表情絕稱不上正經。

然後又不乾不淨地說起了其他的事情。

顧庭樹依舊被掛在牆上,好幾天沒有受刑了,他的身體趁此時機修整傷口,雖然依舊殘破得不像話,但至少勉強有個人形,不會走兩步就腸穿肚爛的程度。他手中的金釵已經被磨成了很短的一截。雖然早已經能開啟身上的鐵鎖,但是他一直在等待機會。他在牢獄之中什麼也看不見,然而夜風呼嘯,今夜大概是個沒有星星月亮的晚上。

在大風呼嘯的夜晚,藍貝貝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翻也翻得不徹底——右腿被夾板固定,他只能以屁股為支點左右翻滾,他做事總是丟三落四,反應也總是慢幾拍,後半夜的時候,他猛然坐起來,大聲道:“把烏鴉找回來。”

守夜的婆子丫鬟們舉著蠟燭簇擁上來,問他是不是做惡夢了。

藍貝貝捶著床,簡直有點發瘋,於是那些僕人以為他真的瘋魔了,哄小孩似的安慰道:“就去找,就去找。”於是走出去了一批人,剩下來的人點了安魂的香料,很耐心地陪他說話。

藍貝貝有點害怕,他擔心烏鴉真的把靈犀的失憶症治好,要是那樣的話,他跟靈犀立刻能反目成仇,至少靈犀要單方面的恨死他了。但是藍貝貝隱隱還是有些委屈,因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出於對她的愛。

她傷的那麼重,又失憶這麼久,不一定能治好。藍貝貝漸漸定下心神,又想他們兩個一年多沒說過話,關係早就冷了。烏鴉未必會多管閒事。

正在想著,忽然外面傳來平穩的腳步聲,靈犀一身白衣,手裡提著昏暗的燈籠,在呼呼大風中緩緩走進庭院,邁上臺階,掀開簾子走進來。

丫鬟們全都站起來:“夫人還沒睡呢?公子剛才做惡夢,正在鬧,幸好您來了。”簇擁著走上來接了她的燈籠,又幫她取下披風,然後眾人很有眼色的退下了。

房間裡只有兩個燭臺,光線不是很亮。藍貝貝僵硬地坐在床上,他眼睛不眨地看著靈犀,他現在有點害怕,他不確定靈犀是不是恢復了記憶。

靈犀的神情很木,是她慣有的那種面無表情。除了顧庭樹,大概沒有人會從這張臉上讀出情緒。藍貝貝艱難地吞嚥了一下,乾巴巴地說:“靈犀,過來坐。”

靈犀點點頭,慢慢地走到他床沿坐下。她甚至還笑了一下,說道:“夜裡睡不著,就胡亂走到你這裡了。”

藍貝貝覺得警報已經解除,因為恢復記憶的靈犀是不可能跟自己和平共處的。他做出很溫柔的樣子:“你隨時都可以來找我,不必等到睡不著的時候。”兩手撐著床板艱難地往裡面挪了挪:“地上涼,來被窩裡暖暖。”臉上的表情非常純良,一如那個跟靈犀玩氣球抓螞蚱的小少年。

靈犀坐在那裡不動,眼睛黑黝黝的宛如閃著星光的夜。她忽然說:“你帶我出宮前,是和何幽楠預謀過的吧。”

藍貝貝沉默著不說話,這段記憶靈犀也許記在本子上了,但是他最好不要開口。

“你跟她什麼時候聯絡上的?在確定我懷孕之前,或是之後?”靈犀的聲音很冷:“御醫捏造我懷孕的日期,如果沒有你背後指點,她絕不敢做這種事情。”

藍貝貝臉色蒼白,他有些茫然無助,因為沒有考慮過這種情況,所以不知道該做出什麼反應。最後他委屈而無辜地辯解道:“我愛你嘛,要是你真的懷了我的孩子。我絕不會那樣害你的。”想到這裡,他很不合時宜地笑了一下,很溫柔地說:“要是你有我的孩子就好啦。”

靈犀盯著他的笑容,然後她自己也笑了,又冷冷地說:“拜你們所賜,我以後都不會有孩子了。”

☆、忙碌的一夜

絕大部分人都不會真心反省自己的錯誤,即便是他對著受害者說著懺悔的話時,心裡也多半覺得自己很委屈——一大堆客觀的因素促使他犯了錯,而他自己是無辜的。

“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傷害你。”現在藍貝貝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發自真心的。他抱著殘腿蜷縮在床角,一雙淺灰色的眼睛因為驚恐瞪得很大,他的聲音有些發抖:“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想和你在一起。”

靈犀沉著臉把牆角里的五斗櫥推倒,一大堆小零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