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啊,去找下毒的人,原是她最拿手的。”
一時無話。酈遜之不得不道:“是我錯怪了你。”
花非花終露出笑意,“你這人太謹慎,怪不得你。”他既在江湖又處官場,難免如此。不由望了江留醉一眼,那個人卻總是有點糊塗,信人就信十分。
酈遜之憂心地望向大堂,“他們果然對我父王下手,但為何不再狠些,索性毒死了我們不是更省心?我想不通他們的用意。”
“對方意在示威,未必要見真章。此去路上,進食飲水需格外在意才是。”
酈遜之點頭,開口卻道:“杭州花家,和姑娘可有淵源?”花非花一笑,捋了捋額前的青絲,慢悠悠地道:“你終究還是放心不下。”酈遜之笑笑,只待聽她的下文,花非花眼露讚歎之意,點頭道:“東海高徒果然見多識廣,我正是花家子弟。”
江留醉和胭脂正走進大堂,江留醉聽到這話,心中一陣高興,忍不住過來插嘴道:“原來你和名醫彈指生是本家,難怪醫術這般好。”又對酈遜之道,“你父王醒過來了,他說想睡一覺,過半個時辰後我們再走。”
花非花見酈遜之眉間仍有疑問,繼續說道:“我一直在尋歸魂的下落。這件案子既與斷魂有關,或許可以因此找到歸魂。”
酈遜之不解道:“你找歸魂做什麼?”
“天下醫者,屬家叔彈指生和歸魂最為高明。花家醫術有限而醫道無涯,非花雖不才,卻想找歸魂互相切磋請教。可惜歸魂向來行蹤飄忽,就連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都無人知曉。”
江留醉聽她這樣說,想起一些有關歸魂的傳說。歸魂成名近二十年,救人無數,大江南北都留下他的蹤跡,可見過他的人對他的描述全不一樣。失魂的仇敵曾聯合起來跟蹤歸魂,想找出失魂。無奈靈山一派的易容術實在高妙,歸魂一日之間變換數張面孔,從三百多名高手的眼皮底下從容離開。
他忽然想到花非花的易容術,便道:“只因歸魂是易容高手,所以你以前易容是為了學他,是也不是?”花非花笑道:“你真是越來越機靈。”轉而對胭脂道,“姑娘是靈山人,自然也會靈山的易容術,幾時向姑娘討教幾招。”
胭脂欠身道:“不敢當。可惜小女子資質愚鈍,不曾列入靈山門下,靈山一派高明的武功或是術法一概不會。姐姐怕是問道於盲。”
門外忽然傳來雪鳳凰的笑聲,接著,她左手牽著一個人的耳朵,得意洋洋揚揚地跨著大步走進來。花非花斟了杯酒拋向她,雪鳳凰直接張嘴咬住,一口乾了,甩頭將杯擲回桌上。那酒杯滴溜溜轉了幾圈,安穩地停住。
雪鳳凰一腳踢倒那人跪下,喝道:“說,是哪個該死的要暗算本姑娘,你把剛剛對我說的再說一遍。”那人苦著臉,五官擠到一處,求饒道:“女俠饒命!饒命!這裡人多嘴雜,小人要說了,哪還有命在。”雪鳳凰笑眯眯道:“這倒是。不過,既然你想把這裡的人都毒死,就沒想過要搭上自己的命?你倒打的得如意算盤啊!”
酈遜之恨恨地道:“把他送官,看他說不說。”雪鳳凰笑著搖頭,“他就怕你不送官,官府可不就是他家咯。”江留醉道:“難道他背後來頭很大?”果然酈遜之一臉嚴肅,走近那人道:“我就不信,他對我父王下毒,居然有命回家?”花非花道:“他的確會沒命,不過官府真的敢再查?多半叫他抵命了事。”
那人聽得心驚肉跳,雪鳳凰使勁拽起他的耳朵,叫道:“喂,聽到了沒,你既露了行藏,怎麼也躲不過去。報不報官都是死,你家主人也會殺你滅口,倒不如……”那人大叫“女俠饒命”,拼命給眾人磕頭。
胭脂道:“說了這麼久,到底是誰指使他,你們都不問?”
雪鳳凰“啪啪”給了那人兩個耳刮子,罵道:“呸,你羅嗦囉唆了半天,還是個沒膽子的烏龜!你家主人不就是姓金子的金嘛,說出來,看有誰會皺一皺眉頭!”酈遜之眼中一亮,像著了火的柴,語氣辣辣地問那人,“好得很,我倒要仔細聽聽。”說著,拖牽了張椅子,在他面前坐下。
那人見了更慌,搖手不迭,“世子息怒,世子饒命!這都是雍穆王爺吩咐下來……”他沒說完,酈遜之厲聲道:“閉上你的狗嘴!來人,送他去報官!”
花非花淡淡地道:“雍穆王老奸巨猾,怎會讓這麼個沒用的傢伙下毒?恐怕另有蹊蹺。”胭脂斜瞥她一眼,雍穆王不忿康和王從容離京是事實,花非花竟能立即做出下毒此子可疑這個決斷,可謂眼光敏銳,不過她偏偏沒猜透酈遜之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