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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胭脂微笑,這位世子最懂借力使力。

酈遜之默然片刻,臉色陰沉。江留醉此時忽然看到了不同於私下時的他,心中彷彿有千百道絲纏繞成千百個結,需費神費力才可解開。這一刻的酈遜之深沉靜穆,從中彷彿能看到酈伊傑不苟言笑的身影,朝廷中的事務比江湖的紛爭更要令人難解。

酈遜之對雪鳳凰道:“你讓他原原本本地寫下事情經過,蓋上手印。”那人聞言,“哇”地慘叫一聲,連聲道:“世子使不得,這是要小人的命呀!”

酈遜之“哼”了一聲,貼近他冷冷地道:“你寫好了,我就饒你一命。再敢多言,這裡被你害過的人,自會要你好看。識相的就乖乖地寫,這事辦得好,你才有一條活路。”

花非花若有所思地看他一眼,便默不作聲默不作聲地走開。

雪鳳凰不高興地把酈遜之拉到一邊,道:“喂,你換個人盯著他行不行?我不識什麼字。”酈遜之一愣,“可是你看菜譜好象好像都熟得很……”說完了悟,雪鳳凰哪裡是不識字,分明不滿他真當她下屬一般指派。酈遜之立即笑道:“是我疏忽了,你先歇著,我叫別人做就是了。”說完走去吩咐他人。雪鳳凰衝著他的背影扮了個鬼臉,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江留醉細想這事的前後,花非花說得有理,不知酈遜之為什麼不聽,依舊抓著雍穆王做文章。他想了想,見花非花閃去旁邊,便走上去和她聊了兩句。花非花看出江留醉的心意,笑道:“酈遜之自有計較,你不必問他。”江留醉點點頭,心想這謀略用計非他所長,便也不再惦記。

大半個時辰之後,諸人皆恢復了體力,車隊離開楊家莊再度前行。因耽擱太久,酈王爺下令快行,車馬速度均加了不少,花非花和雪鳳凰仍是騎馬,大家聊天的機會少了許多。胭脂服了幾次藥,身子也漸漸轉好,和酈遜之、江留醉在馬車內談得投機。此後凡有飲食,皆有人監督廚房,從選菜到上菜,無不有人跟著,一路上倒再沒出過岔子。

第十五章 隱衷

趕了數天路,太公酒樓日近,江留醉的傷勢也好得差不多了。臨到太公酒樓的前一天晚上,眾人宿在紅橋鎮的一家客棧中。此鎮方圓不過數里,從南到北不到一枝炷香的光景就可走完。鎮外有幾處起伏綿延的山坡,看去盡是乾枯雜草,並無高樹,一派冬日荒涼枯敗的情形。

一路辛苦,眾人用過晚膳便都歇著去了,江留醉卻因腦中思緒紛亂睡不著。

他到院中靜立,想起和藍颯兒、燕飛竹共度的時光,那時終是大意,渾不知江湖險惡。好在從他在京城受傷後,先前那班找麻煩的人似乎沒有追來。一想到傷勢,他不由想起金無憂,斯人已乘黃鶴去,空餘在者念悠悠。他一直在想,金無憂曾經發現的秘密是什麼?此去會不會讓他找出謎底?

花非花的窗開著,遠遠地見她在燈下坐著,不知在做些什麼。記起初見花非花的情景,她總是捉摸不透,來了又走去了又回,萬般變化不知所蹤。想起前事,他不覺朝她的屋子走去,一隻手搭在窗欞上呆呆看著。

花非花忽然抬頭,兩人四目相望,一時間互相彷彿看到心底。她輕巧地走到窗邊,恬靜的笑容裡雙眸如夜星璀璨。

“這麼晚了還不睡?”

江留醉回過神,恢復了隨意的神情,道:“明午就到太公酒樓,我想起件事來。”見她眼露徵詢,便接著道,“那日我在十分樓曾見過一個藍衣少年,你老實告訴我,究竟是不是你?”

花非花妙目一轉,笑道:“怎會是我?”

“我認得的人中,屬你的易容術最好。”他想到她易容成的老婆婆,若非酈遜之眼尖,真是看不出破綻。

“是我又怎樣?”花非花淡淡地笑道。

江留醉心下一動,她笑容後還藏著別的什麼。

“你追查歸魂的下落,為什麼會追到十分樓去?”他和酈遜之一樣關切花非花的所為,不過卻非為了破案。

“我自有我的理由,碰上你亦是意外。”她看破他心思似地說道。

這時花非花的面色忽然一變,江留醉感覺旁邊像是有人掠過,忙看過去。樹靜聲止,並無任何異狀。

“你看見人沒有?”他問。

花非花眉頭一蹙,身輕如燕地縱出窗子,江留醉朝她一點頭,登即往院外飄去。花非花步速甚快,恍若飛矢,一下子趕在他身前,令江留醉的好奇心和好勝心皆起,施展起疊影幻步,與她並肩而行。

兩人衣角飛揚,迎著清風明月,倒也愜意。奔到客棧外邊,四下無人,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