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說,如果小孩必須受苦才能學會神性,那麼他雖然不會否認上帝的存在,卻會很體面地拒絕通向天堂的車票。‘這就是米克?賈格爾式的叛逆與革命。“
我不知道為什麼引用這段話,當然我們完全弄不明白它的含義。
我們對約翰?列儂的採訪是另一個“經典”。我和喬納森一起去,喬納森試圖引經據典:
喬納森:一位批評家認為《生命中的一天》這支歌是《荒原》的縮影。約翰:什麼的縮影?
喬納森:艾略特的詩《荒原》。
約翰:我沒聽說過,我對文學一無所知。
諷刺的是,對列儂的採訪幾乎使《學生》雜誌關門。訪問之後,我想請約翰和大野洋子為我們雜誌寫首歌,我們可以把它與雜誌一起發行。我和甲殼蟲樂隊的新聞發言人德里克?泰勒聯絡,那時甲殼蟲樂隊剛建立“蘋果藝術基金”,用於資助貧困的藝術家和音樂家。德里克每天都坐在辦公室裡,會見一大堆申請者,每個人都有上百條不同的理由認為甲殼蟲樂隊應該資助他們。德里克是個溫和的人,他就像國王的管家,他會耐心地傾聽每一個要求,無論它是多麼荒謬或者毫無意義。
當我把想法告訴德里克時,他毫不猶豫地同意了。他說列儂和洋子會很高興,他把我介紹給“蘋果基金”的經理榮?卡斯和唱片生產廠商,然後我們定下了發行時間。
我帶著這個好訊息衝回了康諾特廣場——我們不僅訪問了約翰?列儂,而且馬上還會擁有他沒有發表的原創歌曲,這真是《學生》千載難逢的良機。我們聯絡當時最受歡迎的插圖畫家艾倫·奧爾德里奇,委託他設計一個獨特的封面,上面留出空白位置安放唱片,我們計劃印發10萬冊,這是我們有史以來最大的印數。
一個星期過去了,唱片仍然沒有到,我越來越焦急,就打電話給德里克。“別擔心,理查德,”他說,“我們出現了一些問題,但是我保證你會收到東西的。”事實上,我幾乎無法做進一步的強求:因為此時洋子失去了她一直想要的孩子,列儂剛因為藏匿大麻被捕,夫妻二人正傷心地呆在公寓裡休養生息。
我同樣陷入了麻煩,發行特刊的計劃使我們瀕臨破產,絕望中,平生中第一次我聯絡了律師,請他寫信給德里克,聲稱如果他們違背諾言,我們將起訴蘋果基金和列儂夫婦。
幾天後,我收到了德里克的電話,“理查德,快來我這,”他說,“我們有些東西給你。”
那個下午我坐在蘋果基金的地下錄音室中,和德里克、列儂、洋子還有律師一起聽帶子。磁帶的雜音後傳來一陣持續、穩定的拍打節奏聲——就像人的心臟在跳動。
“這是什麼?”我問。
“是我們嬰兒的心跳。”列儂說。
他一說完心臟聲就停止了,洋子淚如泉湧。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來不及說話,約翰從洋子的肩膀上直視著我的眼睛。
“孩子死了,那是我們死去孩子的靜默。”
我回到《學生》雜誌社,不知道該怎麼辦,覺得不能把這種私人錄音當作唱片發行,只能重新設計雜誌的封面。也許我錯了,因為德里克說它是“概念音樂”,會被人收藏。我考慮過對列儂夫婦採取法律行動,但是他們已經夠麻煩,而且畢竟,他們還是用自己特殊的方式履行了合同。解決問題後,德里克寫了封道歉信,信的結尾是他所有信件末尾都會說的一句話:“你所需的是愛……”
喬納森閱讀廣泛,我則極少讀書,我沒有這工夫。我把時間花在電話上,不是努力拉廣告,就是遊說名人們無償為《學生》寫稿或者接受採訪。在我的一生中,一致需要有人來平衡我,分擔壓力,彌補弱點。我和喬納森是一對好搭檔,他知道我們應該採訪誰以及為什麼採訪,而我知道如何說服他們接受採訪,鍥而不捨,孜孜不倦。通常在《學生》做的採訪中,我僅僅開啟錄音機,讓被採訪人自由暢談。
幾期後,參與《學生》的人開始增多。我和喬納森去夜總會同姑娘們聊天,帶她們一起回公寓“喝咖啡”;如果她們過夜,第二天早上我們就勸說她們留下來幫忙賣雜誌,而她們常常會同情我們。訊息口頭相傳,學校的老同學來了,朋友的朋友、或者讀過雜誌的人都前來表示想要加入,並不要求薪水。地下室變得越來越像難民營,我們靠冰箱裡的剩餘過活,偶爾打打牙祭買的也是便宜的咖哩飯菜。
各種各樣的人幫著賣雜誌,剛開始的設想是他們先帶走雜誌,以每份兩先令6便士的價格出售,然後給我們一半。這意味著他們要預付款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