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60部分

光華。胤禟躺在窗旁的藤椅上,望著四圍高牆,以及在院中行走的官兵,冷漠地瞥開臉去,深邃的鳳目中湧起濃郁的憂色。

房門豁然而開,胡什禮一身花翎官服地走進來,望著胤禟道:“九爺,您有客人來探視。”

胤禟閉上雙眼,不知聞否。當聽到輕淺的腳步聲在面前停下時,他方懶散地睜開眼,細瞅了下眼前之人,才倦怠道:“原來是你。當年你不是擅自離府出走了嗎?今日來此的目的,難道是想看我這個階下之囚,有多落魄淒涼嗎?”

“妾身見過九爺。”巧萱叩首請安後,對胡什禮道:“哥,可否讓我與爺單獨說會兒話。”

胡什禮面有難色,但見巧萱眼含乞憐,不禁嘆道:“也罷,不過只給半盞茶的功夫。”

見胡什禮掩門而去,巧萱回身道:“其實半盞茶的功夫也不用,妾身只想對九爺說兩句話而已。”

胤禟輕哼了聲,繼續閉目不語。

巧萱望著面前頹廢虛弱的男子,心中酸楚道:“妾身當年並非擅自離府逃逸,而是福晉臨終所託,命妾身前來保定定居。福晉讓妾身在此等候九爺,她說終有一日,妾身可以再見到九爺您。”說罷,她將一物放入胤禟手中。

看著手中的五色寶石攢絲金鐲,胤禟不禁心頭一顫,抬眼沙啞道:“是梅兒的——”

“今日是八月二十七,是九爺您的華誕之日。福晉讓妾身在這一日,給九爺您賀壽道喜。並讓妾身帶兩句話給您。”巧萱淺笑道:“妾身在此,已等候了足有七年之久,今日終可如願以償。”

“兩句話?”胤禟緊攥著掌中的金鐲,蒼白著臉問道:“什麼——”

“妾身雖不明白兩句話的意思,卻隻字不差的記下了。”巧萱道:“福晉帶給九爺您的第一句話是——信,收到了嗎?”

胤禟頓時心潮洶湧,猛然坐起身,顫抖著嘴唇問道:“還有呢?後面那句呢?”

巧萱見胤禟雙目陡然雪亮,不由向後退了一步,方定神道:“第二句話是——玉佛,還在嗎?”

玉佛

空帳紋鳳,閒屏掩彩,夕下孤燈,剪剪生寒。楚宗忙碌了一日,用過晚膳後方回到房中,剛推門進入,卻見一人坐在昏暗的燈光下,正在為自己縫補衣裳。

劍柔放下針線,抬眼淺笑道:“回來了。瞧你才離家幾日,竟變得如此邋遢。我已將那些替換下的衣裳褲子都漿洗好了。這件衣裳掉的扣子,我也補上了。”

“你怎麼來了?沒帶隨從?”楚宗驚喜地走過去,端量著她道:“雖說保定離京城不遠,但你一個婦道人家,孤身出行,終是危險。“

“我可沒那麼矜貴。我在家中估算時日,料想你這兩日也該到保定了,便單騎快馬趕了來。”劍柔摟著他的胳膊,嬌嗔道:“你看,我不是毫髮無損的站在你面前嗎?”

楚宗隨即也笑起來,待看到她髮髻邊簪著的白褶花,不禁笑容一僵,艱澀道:“你——已經知道了?”

劍柔頷首,淡笑道:“人活百年,終有一死。死亡對九爺來說,其實是種快樂。如今他終於能擺脫人世間的痛苦,去地下與格格聚首了。這何嘗不是件可喜之事呢?”

“你竟有這般的思量,看來是我多慮了。”楚宗搖首嘆道:“九爺的腹疾來勢洶湧,我還不及請醫救診,他便撒手人寰了。不知明日訊息傳到京城,會掀起何等軒然大波。看來我這瀆職之罪,是無可推卸了。”

“我看這官不做也罷。上面的皇帝不得民心,下面的官員也做得窩囊!”劍柔冷笑道:“對自家骨肉兄弟都能狠心絕義,你這個從一品的奴才自然也不在話下。他日回京,莫說是以瀆職降罪,滿門抄斬都有可能!”

楚宗雖知她言過其實,但當下也不好反駁,只訕訕道:“待回京後再做打算吧。你也累了,早些安歇吧。”說罷,便去鋪床攤被。

望著他疲憊的背影,劍柔心中苦澀,不覺上前摟住他道:“這幾日來,你定然也心力焦悴了吧?你也知我素來是個心直口快的,你——你別放在心上。”

楚宗緩緩轉過身,執起她的臉嘆道:“傻丫頭,你是誰?我又是誰?若不明白你,還能與你做這些年的夫妻嗎?”

劍柔淚目生痛,抽泣著握住楚宗的手道:“其實我今日來此的目的,是為了能親自告訴你一個好訊息。”

“好訊息?”楚宗狐疑道:“有什麼事,你不能等到我回京後再說,非要眼巴巴得跑到保定來?”

“只怕你也等不及了!”劍柔將楚宗的手挪到自己的腹部,沙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