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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部分

道:“這個訊息,你已等了整整十年,難道還要再拖延這一日嗎?”

楚宗一愣,不敢置信地搖首道:“真的?我——我要做父親了?我要做父親了?可是——可是大夫說——說我不可能有子嗣的!你——不,我的意思不是說你——我的意思是說我——”

見他語無倫次的模樣,劍柔用力按住他的手,笑道:“我不管大夫說什麼,此刻我腹中卻真切地孕育著一個新生命,而這個孩子的父親,姓楚名宗,字彙海!”

“孩子——”似有一股暖流傳入手心,虎目中漸湧出熱淚,楚宗哽咽道:“是真的!是真的!劍兒,謝謝你!我代楚氏的列祖列宗謝謝你!”

“記得格格曾經說過,世間萬物皆有因果,因果迴圈,生死相依。既有其生,必有其死。九爺的暴斃而亡,以及這腹中孩子的突如其來,皆是因果所致。”劍柔深吸了口氣,正色道:“匯海,當年格格對你我的成全之恩是因,今日也該是我們報答其果的時候了!”

霍然收回自己的手,楚宗眼光凌厲地盯著劍柔,冷澀道:“你此話是何意?”

“我知你是個剛正不阿之人,所以即便在格格和九爺身陷絕境,走投無路之時,我都不曾求你加予援手。”劍柔迎視他的目光,淡笑道:“如今,我只想用腹中這個鮮活的生命,與你交換——。”

“交換什麼?”楚宗撇開眼,哼道:“若是犯上作亂,違紀枉法之事,我可決不會應允。”

“滋事體大,一條性命想來還是不足矣承當風險,那麼便搭上我這一大一小兩條身家性命吧。”劍柔猛然跪下,杏目含悲道:“匯海,我求你!我以我母子兩人的性命相求,求你將九爺的屍首給我吧!”

“你瘋了!”楚宗瞪大眼,詫異道:“你要個死人屍首做什麼?”

“九爺已被開除宗籍,他的棺柩是進不了皇陵的。難道你忍心讓九爺和格格,至死都不能相守嗎?千里孤墳,何處為家?”劍柔攥住楚宗的衣角,苦苦哀求道:“匯海,你就成全我吧!讓我把九爺的屍首帶走,將他火化壇封,同埋于格格的墳寢內。讓他們這對苦命的夫妻,能在冥世相守,永不分離!”

“你要的不是個普通罪臣的屍首,他是皇子龍孫,當今皇上的親弟弟!即便他的棺柩不能進皇陵,他的牌位入不了祖廟,但回到京城,還是需驗屍後方能釘棺下葬。這其中諸多環節,又豈是偷樑換柱可以矇混過關的!”楚宗一把抓起劍柔,搖晃著她痛聲喊道:“難道你想我死嗎?難道你——你要我死嗎?”

“死又有何懼?你我十年的夫妻之情,抵卻人世的百年光陰。”劍柔忍著胸口的鬱悶,深沉地望著他,強顏笑道:“你放心,你若有事,我也決不會獨活。待我產下一男半女,為你楚家留下這點血脈後,自然會隨你而去!”

楚宗身形一頓,凝視著劍柔果決的雙目,良久方將她攬入懷中苦笑道:“傻丫頭!我該拿你如何是好呢?你是我的劍兒,是我楚匯海的劍兒。劍在人在,劍亡人亡啊!”

江濤拍岸,渚清沙白,碧空長流,孤帆遠影。劍柔站在江岸邊,望著逐波而去的一葉扁舟,淚水不禁奪眶而出。

“難為你了。”穆景遠走到她身旁,遙望兩岸重山,舒展著雙臂道:“好了,一切終於都結束了。你也早些回京城吧,免得楚大人掛念。”

“這一路暗中相助,穆先生也實是辛苦了。”劍柔擦著眼角,問道:“不知您現在欲往何處?是迴天津嗎?”

“也許吧!也許是迴天津,也許是回到自己出生的故鄉,抑或許去趟蒙古,看望一下我那總是惹是生非的教女。”說及此,穆景遠不禁愁眉深鎖,低語道:“蘭吟那丫頭也不知怎樣了?著實讓人擔心啊!”

“穆先生!”劍柔咬著唇,猶豫地問道:“格格——格格真得死了嗎?”

“丫頭,你果然長大了!”穆景遠一愣,隨即捏著她的臉頰笑道:“回去吧!楚大人還等著你和孩子一家團聚呢!你放心,我保證他與胡什禮此次可以涉嫌過關,性命無憂!”

“穆景遠!”見他言詞閃爍,劍柔紅著眼,提高嗓門道:“我是在問你,格格真得死了嗎?亦如我們看到九爺那般的死了嗎?”

“董鄂塵芳的確死了。”穆景遠收斂起笑意,按住劍柔的雙肩,嚴肅道:“丫頭,你的格格已經死了,但她卻將她的靈魂留在了你的心裡。努力去過自己的人生吧,她——永遠會陪伴著你的!”

“死了?”胤禛眼中流露出疑惑,抬眼問道:“真是因腹疾暴斃嗎?讓仵作驗過屍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