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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始的嗎?

男人們開玩笑時說,某某女人如果不化妝,簡直就認不出她是誰,兩張面孔截然不同。聽到這話,我想自己將來可不願意讓人家這樣說。我討厭化妝是從那時開始的嗎?

是從別人誇我“生來面板好啊”那時候開始的嗎?

是某次我深信自己不適宜化妝那時候開始的嗎?

是他說我不施脂粉好看以後開始的嗎?

究竟哪一條是原因呢?我分辨不清。或許,全都是原因吧。

我竟覺得因為一化上妝,表情就僵死了。

我覺得就象戴上一個假面具似的,表情變化只能是生硬、冷漠和機械性的,只要臉色好,我寧願不施脂粉。

但是,有一回,我竟然發現了化妝的效能。

那是唱《再生第二部》這支歌的時候。

當時,為了與歌中的人物形象相符,我化了稍濃的妝。

排演時我未曾化妝。於是,不知怎的我由於羞澀不能象自己想象的那樣去唱。自始至終,我的視線一直看著自己的腳尖。

等我化妝以後再唱,那種羞澀勁全都沒有了,非常自然地擺出了大膽的姿態,這真是不可思議。

化妝,這裡面大概還蘊藏著一種無形的妖冶的魔力吧!

偶爾,我看到玻璃杯或咖啡杯的杯沿殘留著口紅。即使是看到別人留下的口紅,也不怎麼舒服,如果是自己的,那就簡直不能忍受。僅僅杯沿上殘留的還好,倘是讓異性看見那副樣子,我真想鑽到地縫中去,就彷彿被人看見了自己最害羞、最微弱的地方。

讓他看到化了妝的臉,我無論如何是不能無動於衷的。

時常在工作剛剛結束就見了面。當然,我還化著妝。不知怎的,我非常害臊。是想以工作以外的容顏去見他的這樣一種女人心境的表現嗎?或是唯恐因為化著妝而在他面前偽裝自己了呢?反正是心潮難平。

對於女人來說,化妝也許具有男人上戰場時的鎧甲一樣的意義。因此,在並非戰鬥的場所,對我傾心所愛的人,我願意卸去鎧甲,以自己的本來面目對待他。

喝采

舞臺暗轉。

隨著一陣輕輕的響聲,我面前的帷幕升起來了。

觀眾席上寂無聲息,當燈光驟然照在我身上的時候,頓時響起一陣洶湧而來的浪濤般的喝采聲。

我有多少次聽到過這種聲音,有多少次仁立在這種場面中啊!

雖說日子並不太長,可奇怪的是我腦子裡這種場面的回憶卻很少。

許多人這樣說:對於從事舞臺生活的人來說,凝視著那種喝采的場面和終場時帷幕徐徐落下的情景,是最高的享受,一且體會到這種快意就再也不會忘卻。

的確,受到喝采是非常暢快的。因為有了它,才歌唱、才演出。

我連第一次演出站過的舞臺,場所,以及那時唱過的歌子,都不記得了。

觀眾席上坐滿一半了麼,也已忘記了。

但是,那時也許是以和今天不同的心情,聽到來自黑暗的觀眾席上的輕輕喝采聲,卻還記得。那時,我追求這種喝采。

“什麼時候,這個劇場裡坐滿觀眾,暴風雨般的掌聲和華麗眩目的聚光燈匯聚在我身上?我希望這一天早日到來。”

那是十四、五歲的時候吧,確切時日已記不清了,總之我是這樣嚮往過的。

新宿“獨樂”劇場。每年夏末我都在這裡演出。

首次在新宿“獨樂”劇場的三天演出,使用“獨唱會”這個稱呼使我頗難為情。對我來說,這是有生以來第一次登臨的富麗堂皇的大舞臺。我為此而緊張不已,緊張中卻又感到了愉悅。

迎來閉幕演出的那天,我原想以笑容告終。從舞臺上向著極其寬綽的觀眾席,我演唱了一支又一支歌,還講了話。當我最後向觀眾致辭告別時,突然覺得胸口哽塞住了。

觀眾席在我的眼睛中浮現著晃動著,不知是因為完成了首次盛大演出而感到放心,還是沉浸在觀眾喝采的喜悅之中,淚水禁不住從我的臉頰上淌下來。正如別人告訴我的那樣,當我注視著莊重下降的彷彿要吞下眼前喝采場面的大幕時,我確實想到“這就是……”,心中有一股振顫全身的感覺。

然而,曾經那麼夢想和憧憬過的喝采聲隨著次數的不斷增多也發生了變化,有一天聽起來覺得有些淡漠了。

不同的地方、人物、舞臺、歌聲、反覆而又反覆的時間……,我再也不能無條件地陶醉其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