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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樣沒有激烈對抗而掀起的情潮洶湧,他要的,僅僅是無論何時何地都有一個人溫柔的陪伴左右,疲憊時,讓他靠一靠,聽聽對方呼吸的聲音,安然入夢。喜悅時,有人分享訴說,笑顏明媚,不起波瀾。夜深人靜時,有一把暖暖的體溫在五指間穿梭。噩夢纏身醒來之際,那張臉是驅散黑暗陰霾裡的唯一光明。他要的,是品一杯茶,賞一場雪,彈一闋曲,回過頭來,那人都在不遠處,如影隨行。

他沒有將雲逸之當做情感逃亡之路上避難的港灣,他喜歡他,不是少年衝動,而是洗盡鉛華,順其自然的決定。

如果說聶玉棠是開在凡世的裡的花,那麼雲逸之就是開在萬丈高山上的野生鳶尾,必須跋涉千里,才能看看是否有運氣能遇見他開花的行跡。若能有幸握在手中,則浮名都留身後,腳下,種種世俗牽絆也早無關係。

*

他們如約回到京城。

市集裡商賈如梭,吆喝聲此起彼伏,繁華繚亂,卻亂中有序。可見,從來就沒有離開誰天地便成灰,河水就逆流之說,該怎樣過,一切還是如常。

聶玉棠和雲逸之分別回府,沒有太多纏綿悱惻,只是依依惜別,互相叮囑兩句。

而在雲逸之前腳走後不久,聶玉棠便梳洗乾淨,穿戴整潔,明知天色已晚,還是進宮面聖去了。

李朝鉞忙完公務,趴在桌案上小憩片刻。

小德子不敢喚醒他,默默在旁伺候著,終於熬到戌時過去,李朝鉞才悠悠轉醒,揉著眼頭聽小安子稟報說聶大人已在門外等候多時,出乎意料的,沒有驚喜,沒有迫不及待,反而是冷冷道:“讓他等著吧。”

小德子和小安子皆是一怔,聖意難測。

戌時三刻,黑壓壓的天籠罩著京華城。

風裡隱隱透出幾分溼意,眼看,即將要迎來一場大雨。

聶玉棠跪在勤政殿外已快有一個時辰,此刻就是讓他站起來,只怕也要人攙扶,自己輕易無法行動。

但他還是跪的心甘情願。

跪吧,我是臣,您是君,我跪你,向你磕頭,應該的。萬歲萬歲萬萬歲。

只是聶玉棠越是坦然,李朝鉞就越覺得不夠解氣。

他讓小安子去告訴聶玉棠,皇上困了,想吃東西…吃完東西又上床睡了,卻不說聶大人什麼時候可以走…就這麼一直跪著,像是要跪到海枯石爛才能償還…

一記悶雷打下來,有如拳頭狠狠一擊,捶在人心上,李朝鉞輾轉反側。

繼而便聽到沉沉的雨滴,將琉璃瓦敲得叮叮咚咚,簷頭的水匯聚成一條小溪,沿著門柱子下滑,推開窗戶,就能看到一幕雨簾。

李朝鉞向著緊閉的宮門站著,燭火通明,可以看見他的嘴唇抿的嚴絲合縫,地上有他的影,也是沉默的,心事重重。

“皇上…”小德子忐忑的開口,“聶大人外出前就病過一回,彼時剛剛痊癒,底子本就不夠穩固,聽說後又在北疆屢次遇襲,深陷險境,奴才…奴才看聶大人的身體,只怕…怕是跪不了太久…”

李朝鉞一動未動,像是不曾聽見。

小德子只有在心裡嘆了口氣,默默退開。

小安子聽到這一番話,想了想,壯著膽子去外面拿了一把傘來,到聶玉棠身旁撐開,替他遮擋一些。

李朝鉞看見,不置可否。

所幸的是,大雨來的快去的也快,之後便飄起細碎迷濛的小雨,不盡不實。

聶玉棠足足跪到雨停,李朝鉞終於打發小德子過來傳話,說他今日歇息了,讓聶玉棠自行回府。

聶玉棠手掌撐著地,卯足了力氣,總算爬了起來,站定之後對小德子小安子笑道:“多謝兩位公公。”神色坦然,毫無一絲一毫的委屈。

言迄,輕輕鬆鬆轉身離去。

雖然腿疼,步子走的極為緩慢,卻像是卸下了什麼重擔。甚至直到出了皇宮,都沒有回頭看過一眼。

或許只有他自己知道,這一去不回頭的決心,他也曾動搖過,猶豫過,掙扎過,可一切誠如京華城的景象,這個世界,不會為誰的離開而改變,該怎樣,還是一切如常。

聶玉棠覺得李朝鉞如此待他,正中下懷,他可以走的坦然,走的安心,不必覺得有所虧欠。

作者有話要說:我去西北膜拜陛下,那裡挺冷,我穿的也少,可愣是沒有感冒,結果剛下飛機,在回家的路上被某個患有流感的妹子一直對著咳嗽咳嗽,今天就悲催的中招了。頓時就讓我有一種戰士沒有死在沙場上,卻被人捅死在自家後院的微妙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