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鬱悶。。。。。。
☆、帝都清歌
綿綿的細雨卻不是說停就能停,老天爺像是存心要為人間掃除積攢多時的汙穢一般,一連幾日都施恩降水。
亭州知府王鵬早在數月前就被霍啟明押回京城,一直關在大理寺的地牢裡,態度始終很強硬,一口咬定背後主使之人就是聶玉棠。
為此霍啟明如實呈報給了李朝鉞,一干人等巴巴的等著聶玉棠從北疆回來,亭州鹽案便可擇日開審。
然而聶玉棠雖然是回來了,卻又被陰雨困在家裡,好不容易老天終於放晴,這才跨出了門檻,親自去大理寺跑了一趟,說是要與王鵬見上一見。結果剛到門口便被耿直的守衛給攔住了。聶玉棠道:“既然私下見人犯有違規矩,不如就讓高揚高大人出來替我講一講吧,要治我的罪,也要讓我死個明明白白。”
衙役被聶玉棠鬧得沒法子,去請高揚出來主持大局。高揚心知這縮頭烏龜當不下去了,只有苦著一張娃娃出來見人。
“所以說嘛,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啊,高大人。”聶玉棠笑的戲謔,一語雙關。
高揚無奈將他請進內室,還裝傻充愣道:“大人,下官以為此時提見王鵬,委實是不妥,大人還是請回吧。”
聶玉棠抿了口茶湊到高揚的耳邊道:“你心知我來此必不是為了王鵬,一個小小知府,尚奈何不得我。”跟著,便不預備再打啞謎了,催促道:“怎麼樣,我之前讓你查的,是什麼結果?”
高揚望著聶玉棠支支吾吾。
骨簫在手心中敲了敲,聶玉棠道:“放心吧,必不叫你難做。我只想知道,此事與我的猜測是否一致。”
高揚還想再勸兩句,只是見聶玉棠罕見一臉的嚴肅,便把心一橫,湊到聶玉棠耳旁嘀咕兩句。
雖說早就是意料之中的答案,可聶玉棠聽到臉上仍不免流露出一絲失落,對高揚點了點頭示意知道了便不再多說什麼,徑自走了出去。
站在大理寺門外,他又徘徊了一會兒,頗有幾分舉步維艱的躊躇,事實上他心裡有一把聲音不斷的告訴自己,去吧,去看看,看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可下意識又想逃避,與當年面對陸世安之事的情境如出一轍。人有時候就是這麼矛盾,想要知道真相,又怕真相太殘忍,情願得過且過,直至無路可退,才肯接受命運的安排。
他在街上漫無目的的遊走,也不知怎麼的,最後竟走到了當年那棵樹下,那棵他和李朝鉞一起並排依偎過的大樹。
碩大的樹冠在頭頂撐開,陽光從縫隙間點點灑落,彼時李朝鉞在這裡處將九霄環佩贈送給他,而他則一把接過,
默默扣動了心上的一條弦…
他深吸一口氣,似下了莫大的決心,邁開步子向城郊去。因為高揚告訴他,他要找的那個人就在大慈恩寺落腳。
聶玉棠想,要保護一個人不受傷害,遠離他的耳目,就必須要絕對的清淨,安置在一個他找不到的地方,大慈恩寺確實不像是他聶玉棠會來的,同時,要照顧一個人的飲食起居,下人的人數必然也不會少,而城郊的地理位置出入及傳達訊息都很方便,因此,他幾乎是不費吹灰之力就找到了那個人的居所。
半山腰的曲徑通幽處,有一戶深巷人家,紫藤花從牆上垂下來,曲款成溫柔的波浪。他輕輕叩響門扉,管家老伯出來應門,沒有料到來者竟會是聶玉棠,屋裡的人當場嚇得倒退三步,好像他是會吃人的惡魔一樣,聶玉棠不由苦笑,當然,他也沒有出去的意思,而是徑直衝了進去,在院子裡看到了那個人。
郭貴妃正站在一棵樹下,楚楚動人的臉龐驚得來不及掩飾惶恐,花園的泥地裡一個十分幼小的孩童在地上攀爬,見到陌生人進來了也不懼怕,而是扯住貴妃的裙襬咿咿呀呀說著什麼。
聶玉棠一瞬間被刺痛了,即使早有心理準備,還是無法做到波瀾不驚。
他整理了一下情緒,掀開袍子跪了下來,磕頭道:“微臣冒昧,請皇后娘娘恕罪。”
郭貴妃一張臉忽紅忽白,不知該如何應對,她想找侍衛來的,可她發現他們全都退到一旁,嚴陣以待,卻不敢輕舉妄動。
一時間,空氣裡的氣氛極為尷尬,像繃到極致的弦。聶玉棠不發難,無人敢輕舉妄動。而事實上,聶玉棠壓根兒就沒有想過要難為她。
郭貴妃到底是大家閨秀,見過世面,冷靜下來道:“聶大人言重了,快請起。”她的聲音有些微發抖,面上的容色卻早已是一派淡然。
是的。
無人能傷害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