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45部分

芽回想了一下那日在昭德宮內所受的待遇,面色已然蒼白下去。

賈魯看著也是不忍,便道:“你究竟想對皇上說什麼,現在便都告訴我吧。我進去面聖代你轉達就是。”

蘭芽警惕地盯他一眼,果斷搖頭:“不能告訴你!”

賈魯嫌棄地冷哼:“你當我樂意知道你那點秘密?你自己留著吧,千萬別告訴我,我當真半點都不想知道!”

蘭芽咬唇盯著他,末了轉身又到宮門處去,給那內侍施大禮:“小的的確是有天大的事面聖……不過小的也不敢為難公公,只求公公借用紙筆一用可好?”

那內侍也要賣靈濟宮幾分面子,便帶蘭芽到了旁邊一處塌房,給了她紙筆。

賈魯跟上來好奇問:“你要幹什麼?寫血書,告御狀?我勸你千萬別那麼傻,血書根本就到不了皇上手裡!那都是戲本子裡的戲碼,現實裡可不當用!”

蘭芽也不理他,徑自揮毫落筆。賈魯湊過來看,不多時已然看清了:原來蘭芽畫的正是那十多具韃靼人屍首的情狀。

賈魯看得也是嘖嘖稱奇:她竟畫得與真實情形分毫不差!

屍首各自的方位、姿態、外部特徵、面容神色……甚至就連脖子上那一刀的長短深淺全都畫得惟妙惟肖。

賈魯忍不住挑眉:“沒想到你還有此等能耐。”

蘭芽也不理他,一氣呵成畫完。他們全都在她心裡,畫起來毫不費力。吹乾墨跡,將紙張疊好,便塞在賈魯手裡:“你去面聖,將這個替我拿給皇上看。”

賈魯卻一甩袖子:“胡來!你這血淋淋的屍首,如何能呈給皇上!這不合規矩。”

蘭芽反唇相譏:“皇上以天下萬民為子。怎麼著,兒子死了,難道連屍首都不敢看一眼,都不想給兒子找到兇犯麼?”

賈魯被問得一愣。

蘭芽便撩衣跪倒,聲已哀切:“大人,我求你……”

賈魯輕嘆一聲,已是妥協,扶起她來問:“你要我如何對皇上說?”

賈魯聽宣入乾清宮,睇了一眼依舊堅持跪在御書案前的司夜染。

這樣地低眉順首,哪裡是那晚在求闕閣上言語若刀劍的那個輕狂少年?

皇帝看賈魯來,拊掌一笑:“人倒來得齊全!順

天府尹,你說你也是為了馮谷一案來的,可是有了什麼眉目?”

賈魯跪倒三呼萬歲,便將懷中蘭芽的畫兒雙手舉過頭頂:“謹呈御覽。”

張敏與皇帝對了個眼神兒,便過來接過那畫兒,轉呈給皇帝。

皇帝展開一看,便側開頭去,皺了皺眉。

“順天府尹,你給朕瞧的這是什麼!”

賈魯不但怠慢,忙叩頭解說:“啟奏萬歲,這畫中情形,便是司公公無法將馮谷一案繼續查下去的原因——這十幾個與案情有牽連的韃靼人全都死了,無一活口,得不著他們的口供,這線索便到此斷了。”

賈魯小心瞄著皇帝的反應:“……微臣等總不能追到草原去,從韃靼部落裡追查源頭。”

皇帝聞言微微一眯眼:“你是說,此事與草原有涉?”

賈魯俯首:“微臣不敢欺君。”

皇帝清冷一笑:“一個小小的馮谷,怎地就牽連上草原了?”

皇帝自己說完,也又跟張敏對了個眼神兒。賈魯眼賊,瞧見了,便沒再多說。

實則答案明擺著,皇上跟張敏對眼神兒已是再明白不過——馮谷倒是身份低微,可是他卻做過三年的遼東監軍啊!不是他自己身份貴重,貴重的是遼東前線的地位!

皇帝又垂眸回畫卷上,忽地問:“此畫出於賈卿家手筆麼?”

賈魯一笑答:“微臣哪裡有此等手筆。”

皇帝好奇:“畫者工筆細膩,縱未設色,依舊能見畫面之絢麗。若不是畫的這些屍首,換做旁的,定然綺色奪目。簡有閨閣畫風,又不失寫意雄渾……朕很喜歡。”

大明的皇族,多是偏才:或者是天生的木匠,或者極工書畫。若不是皇帝,定能成為I名動青史的能工巧匠,或者一方名仕……於是皇帝能在說著重大案情的時候,突然劍走偏鋒,轉到談論畫藝上去,賈魯這些當臣子的當真一點都不意外。

賈魯便著意把話題往正路上引:“回萬歲,畫這畫的人,正是此次馮谷一案的主辦人:靈濟宮蘭公子。”

實則當賈魯將那畫兒呈上去的時候,司夜染已猜到是蘭芽來了。或者還要更早一點,當外頭一聲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