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算了。
李治略作思考,道:“換衣吧,看看待會的禿驢是誰,想幹甚麼。”
點點頭,幾人一起都換了一套乾淨整潔的衣裳,心中立刻舒暢了許多,李治換衣的時候難得發現了一個細節,那就是衣服不止八套,也就是說那老禿驢並不能確定自己一行人的人數。
李治當先出了房門跟隨等候在外的小沙彌前往禪房,雨依舊在下,禪院中的露天天井在雨中別有一股神韻,李治等人雖不執雨具但也上絲毫不溼,行走的小徑兩道密植著菩提樹,枝繁葉茂的菩提葉在初秋的涼風中習習作響,交織在一起成了高高的華蓋天幕,像是一道天然長廊,菩提樹枝幹粗圓巨大,有些歲月念頭了,長廊左突右折,孟木卻怡然自得,他記憶力拔群,若不然昔年也不會憑著別人不知道的小路和各種標記逃開狼群的追擊走出深山老林中,每一次轉彎和轉彎處菩提樹的長勢都深深刻在腦海中,不會忘記半分。
“曲徑通幽,小禿驢,你這寺廟倒也添了幾分神秘莫測。”李治笑道,眼神真誠,自己都快迷路了,能不真誠嗎。
小沙彌回頭呵呵一笑,撅著嘴摸了摸自己的光頭,轉身屁顛屁顛的走得更快了,最後小沙彌在這綠蔭華蓋的長廊盡頭停住腳,前邊卻是一間茅屋。
小沙彌面帶笑意熟門熟路的道:“施主,這便是我師兄的禪房了,他在裡面恭候各位多時了。”
李治猶豫了一下,略微整理衣衫抬步向裡走去,當然沒敢忘記裴行儉歸海一刀的護衛。
進了茅屋,李治還沒有看清楚,一個洪亮的聲音卻已在耳邊震盪:“施主,你我雖素未蒙面,但神交已久,今日有緣得以相見,久違了。”李治眯起眼循聲望去,其實在他進來前一路上就在腦海中勾勒老和尚的相貌了,長鬚白眉,紋深寬額無疑最正,如鳩摩那那種極品到底少有,最起碼不會面目可憎。
事實和李治相差大也不大,眼前的是一個肥頭大耳的胖和尚,黑眉濃髮,臉上的油光和鳩摩那彼此彼此了,這禿驢當真世上含有,李治臉色嚴肅的瞅了半晌愣是沒看見脖子,上上下下都圓圓滾滾,像一個個皮球堆起來,長著令人不忍目睹的五層下巴,大腦袋瓜子直接耷拉扛在兩肩上,凸起的肚子比得上懷胎十月的娘們了,是那種鐵定低頭看不見小鳥和腳趾的奇人,仙風道骨的已經煙消雲散東流去了,面目可憎是談不上,這麼大一坨古怪了點,卻矛盾又協調,和諧的一塌糊塗,一雙臥蠶濃眉挑挑,頗討喜,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李治咋了咋嘴,看來噶天得弄點旱菸水煙的抽兩口,好懷念以前那個味兒了,平靜的道:“晚生木九,西北綠林道上的扛把子,江湖上的朋友抬舉,見面喊一聲九爺,就是不知佛爺法號,哪家剃度混日子的,今日約我等到此又有何見教。”眯起眼睛,李治流裡流氣的報上自己剛剛想起的大名,木九,“李”字拆開上木下子,自己又排行老九,去掉子,順溜的叫便是木九。
“九爺過謙了,老禿驢法號寒山,屋外是老禿驢師弟小禿驢法號拾得,只不過比旁的和尚虛長了幾斤重量,不敢妄稱佛爺。”寒山和尚搖頭謙虛笑道。
李治滿腔誠懇,袒露心扉的實話實說道:“大師是真謙虛了,你何止是比別人多幾斤重量,怕有上百斤不止,多長了半頭豬,心寬體胖也是大福氣。”
裴行儉等人轉過頭聳肩發抖,西門十三裂開大嘴擠眼皺著一張臉,挺了挺自己骨瘦如柴的身體,一副我要你羞愧到死的表情。
“貧僧素知施主平生立有大志向,有大能,早有心求見,一南一北恨機緣不到,便和小徒從蘇州的寒山寺一路跋涉來此修行,今日和施主相遇純屬天意,不過是與施主談道說佛,探知求真,談不上‘見教’。”
“九爺我呢,大俗人一個,無酒可以,但無肉無女人就死翹翹了,大志向是有,但你一個出家人不問紅塵事,有啥子可以叫九爺我的,莫不是你這兒賣有《九陽神功》《葵花寶典》《獨孤九劍》啥的,要兜售販賣於我?”李治瞧不出的變化,玩著自己的手指,可勁的插科打諢,這話也就只能從他嘴裡說出來。
大和尚不迷茫不驚訝不生怒,修養極好的完全不在意李治那敷衍不以為然的囂張態度,搖搖頭,示意木有。
“那《如來神掌》,有木有?”和尚搖頭,木有。
“《降龍十八掌》,有木有?”和尚再搖頭,還是木有。
“《吸星**》?”和尚三搖頭,木有。
“《乾坤大挪移》?”和尚搖頭,木有就是木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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