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在北京的燕都老鄉想湊在一起熱鬧熱鬧,地點定在了避風塘。我問她:“有誰?我認識嗎?”
她說了一串名字,我熟悉的只有謝飛。
去避風塘時我坐錯了車,比約定的時間晚了一個小時,進門時遇到了要離開的謝飛,他揹著一個大大的登山包,黃色的衝鋒衣異常顯眼。
“林曉蕾,”他笑著打招呼,“遲到了你。”
我呆立在玻璃門處,半天挪不動步子。
“你要走了?”我後悔自己為什麼要坐公共汽車,如果打車一定能趕上和他碰頭了。
“我和朋友約好了,香八拉。”
我尷尬的笑笑,“香八拉?”
他哈哈笑起來,“香山八大處拉練,你不知道嗎?”【霸氣書庫﹕www。87book。com】
我搖搖頭,羞愧極了,香山八大處拉練又是什麼?可不好意思再問了。
他倒很有耐心,給我解釋了半天又介紹一個網站,說去網上查查就知道了,邀請我有空也去那裡玩。
我牢牢記下那幾個字然後看著他依舊步履匆匆的背影。我沒有進去參加老鄉聚會,在街上漫無目的亂走到傍晚,北京真大,我迷路了。肚子裡咕咕叫提醒我經過早晨簡單的煮米水後,一天沒有進食了。
熟悉的麥噹噹家提供了溫暖和食物,可它慰藉不了我失落的心,我打電話問孫玥為什麼我們總是錯過,孫玥說也許可能沒準你和謝飛真的沒有緣分。我的眼淚流啊流,北京不但大還冷,我不喜歡這裡。
回到學校,我去查了他說的網址,在上面泡到半夜。也許謝飛只是客套隨口一說,卻沒有想到,不經意的提起為我帶來改天換地的變化。起初幾次只是為了追隨夕陽天使想再見到他,幻想能裝作很淡定的樣子說,嗨,巧啊。我開始嘗試著參加裡面的活動,後面卻真的喜歡起這種方式,一頭紮了進去。
我從穿白色旅遊鞋開始,逐漸成了一個專業行頭滿身的“老驢”,每個週末、每個節假日、寒暑假都交給了祖國的大好河山。路途也越來越遠,從北京周邊擴充套件到四面八方。每到一個地方,我要蓋上當地郵戳給家裡寄去一張明信片,寫上:我想你們,爸爸媽媽。
喬大新同志給我打來電話,“閨女,你怎麼越走越遠了?不是說北京大,別走丟了嗎?這倒好,北京不夠你呆的了,走到中國邊上了。漠河冷吧?你穿的啥呀?羽絨服厚嗎?”
林徽同志也擔心,“女兒,是跟誰一起玩呢?走那麼遠幹嗎?北京不是公園多嗎?不夠你看的?”
孫玥在大二那年經歷失戀時,我正在嘉峪關徒步,茫茫戈壁上毒辣辣的太陽把臉曬出一道印記,我扳著臉疼得不敢笑不敢摸。
她在電話裡哭啊哭,我的汗水流進眼睛裡,辣的眼淚嘩嘩,我說你怎麼是失戀,戀愛過嗎。
她說怎麼沒有,我們一起吃飯一起上課一起做很多事,誰都知道我是他女朋友。
我說他牽過你的手嗎,他為你做過什麼嗎,他吻過你嗎。
她接著哭。
我說你聽著,放下電話我對著連綿起伏的沙丘喊道:姓汪的,你是個王八蛋。
她在電話裡笑,說林曉蕾,你是個大壞蛋。
我接著對戈壁喊道:林曉蕾,你是個大笨蛋。
我們倆開始一起哭,眼淚滑過臉上,疼極了。我和我的死黨,敗在了汪宇兄弟身上。
我不明白,如果一個人想偶遇另一個人,生活在同一個城市,在同一個網站活動,我的每一個週末,每一個假期,甚至春節都交給了戶外運動,卻從未遇到過他。按照機率來說,不可能吧?為什麼科學這事到了我這,也偏離呢?也許孫玥說的對,我們就是沒有緣分。
惦念篇(2)
旅途中,我認識了阿藝,一個眉眼乾淨手指纖長的男孩子。他常穿著速乾衣,綴滿口袋的休閒褲,在他身上,我長了不少見識,譬如,從沒見過男孩子敷面膜,可他敷,野營時敷著紙膜給我們煮咖啡,扔進一大塊黃油。臉上繃著不能說話,可眼波流轉,示意我們嚐嚐新口味。戶外運動出汗多,我們常是備一條毛巾或者用紙巾,可他用手絹,精美素雅的,裝在一個棉質布兜裡,用髒了再換一塊,在野營帳篷外,洗淨的手絹是一道漂亮的風景。玩戶外的男孩都很粗狂不拘小節,開玩笑或者穿越中都不扭捏,對男女界限不是很在意,我們女生也不願拖後腿成為被大家照顧的物件,表現得比爺們還爺們,可阿藝與旁人保持合理的距離,禮數週全的像個英國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