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去尋你。”
程大娘破涕為笑:“咱們進屋裡說話去。”回頭吩咐春瑛:“去把馬車擦洗擦洗,再弄些乾草來餵馬。”便拉著程大叔進屋了。
春瑛撇撇嘴,打了一桶水,拿著塊抹布便擦起了馬車,卻發現車廂裡比外面看起來要華麗多了,還有木頭打就的小桌小櫃。隨手擦了兩把,她覺得抹布下有什麼東西硌手,挖出來一看,原來是一隻金耳環,夾在車廂底板的縫隙裡了,心中頓時燃起了八卦之火。
這是女人的東西吧?怎麼會掉在程大叔的馬車裡?!難道他也犯了男人的通病,瞞著老婆在外頭養小妾?!
春瑛正拿著那耳環看,卻聽到門外有人叫自己,轉頭一看,原來是那日見過一回的婦人,正朝自己招手。春瑛疑惑地走過去,那婦人便一把拉著她出了門,在臺階上前後望望,小聲湊近了她問:“你們當家的回來的是不是?”
春瑛想她說的可能是指程大叔,便點點頭:“大叔剛剛回來了。”
那婦人又前後望望,再壓低了一點聲音:“我男人跟他原是一路回來的,卻比他早到一日。你提醒你們家大娘一聲,叫她小心程大在外頭……有了人!”
春瑛眨眨眼,正想要問得清楚些,卻聽到對門吱呀一聲,小鬍子走了出來,看到她們,怔了一怔,便低頭遞過一隻碗:“大娘,多謝您的飯。”
那婦人笑著接過碗:“不用謝不用謝。”小鬍子再小心看了春瑛一眼,便有些不自在地轉身回院去了。
春瑛奇怪地上前叫他:“胡公子?”小鬍子卻沒理會,徑自關了門。
春瑛正疑惑呢,那婦人便問她:“你跟這位小哥是認得的?”春瑛忙道:“從前見過幾回。”
“那正好。”婦人嘆道:“你得空便勸勸他吧,老人的後事都辦好了,他這樣每日待在家裡也不是法子。我們幾家人雖不少他一口吃的,但他總要想法子謀生才好。本來我們聽說他讀過書,便叫他去學堂幫忙,誰知他不會做雜活,先生又嫌他是商人家出身的。先生已經教了許多年,我們也不好得罪他,還好巷口的志良叔替他找了個差事,叫他道福滿樓的二樓去做跑堂,他又拉不下面子,後來道茶葉鋪子裡當夥計,差點兒沒把客人氣走了。我們知道他是有錢人家的少爺,可這樣實在不行。”
春瑛張了張嘴,忙道:“我會找機會勸勸他的,他……”話音未落,院內便傳來程大娘的尖叫:“這是什麼東西?!是不是哪個狐狸精?!”接著又是咣噹一聲巨響。
婦人迅速丟下一句“多勸著點”便跑了,春瑛看向院內,忽然覺得有些頭痛。
第三卷 高門 一百、小鬍子的怒吼
春瑛扒在門邊聽屋裡的動靜,一見有東西飛出來,便立刻縮了頭。
程大娘大哭大鬧,非要丈夫給個說法不可。程大叔卻只是閒閒坐在一旁,等到她累了停下來喘氣,才一臉不在乎地道:“你在家裡舒舒服服的,哪裡知道我在外頭的苦處?一年到頭在外,身邊連個知冷知熱的人都沒有,但這麼多年來,我也沒對不住你,不過是偶爾跟人談生意時,逢場作興地尋個粉頭解解悶兒,從來不曾帶回家來叫你生氣。你也不出去打聽打聽,象我這般老實的男人上哪兒找去?你有什麼好鬧的?”
程大娘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我辛辛苦苦替你操持家務,省下這份家業,眼看著兒子都快長大了,你卻在外頭跟些不三不四的女人鬼混不說,還帶道家裡來了,還有臉說沒對不住我?!”她摔過幾件嶄新的貼身衣裙,一看就知道不合她的尺寸:“你瞧瞧這都是些什麼?!殺千刀的!叫我知道她是誰,我撕了她!”說罷一陣傷心,嚎啕大哭起來。
春瑛聽得暗暗點頭,雖然程大娘的做法不聰明,但程大叔這麼理直氣壯的,似乎也不太好吧?不過那幾件貼身的衣裙還真是有夠輕軟單薄的,而且看尺寸,主人似乎是個身材很不錯的女人,再看一眼程大娘已經發福的腰身,她嘆了口,搖搖頭。男人從來都愛年輕的美人啊……
程大叔聽得不耐煩:“這話也是你說的?我看在兩個兒子,還有我們夫妻多年的情分上,就不跟你計較了。你趁早兒閉上嘴,這種事就算拿到街坊面前說,也是你的不是!”他瞧了瞧外頭的天色:“今晚我就不回來了,你要繼續住你兄弟那兒,儘管住去!要是想搬回來,就先把家裡打理好,過幾日我要請朋友吃酒,你別丟我的臉。”
程大娘哭聲一頓,氣得杏眼圓睜:“你……你……你居然要在那粉頭處過夜?!”他才剛回家啊!
“那可不是什麼粉頭!”程大叔皺起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