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7部分

們群情激奮。大家等找夠人手,便開始撒網搜山。怨靈不再出現,指責就紛紛落在晴川頭上。他很難解釋明白,況且他也不想解釋。他知道春水的死自己有過錯。

春水一定不會罵他,但他會罵自己,每一天都罵。

有一次不巧,他在山腰撞到了巡山的村人。四個人手持兵器,一路追趕下來。晴川不是對手,沒敢交鋒。山路泥濘難行,他一跤摔倒,順著陡坡骨碌碌滾下。他生來機靈,滾下谷中後腿腳受傷,不能動彈,就找塊就近的巖縫,縮身躲在下頭。上面的人一陣喧嚷,打著火把到處尋找,都沒能找到蹤跡,只好虛張聲勢一番就撤回。

深夜的峽谷內十分寒冷,他又怕被人發現,沒有生火。恰好手裡獵刀方才失落。晴川想要起身,無奈才一動彈,渾身上下如散架似的,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他試得幾次,只好作罷。

躺了頓飯工夫,忽聽到對面林子內有動靜。只見一個瘦瘦矮矮的人影,朝這邊走來。走近前時,他才發現那人是個女孩子。她面孔有菜色,嘴唇已被凍得發白。那女孩看見晴川,神色猛地一凜,緊緊盯著他,目光不肯挪開。

她手中握著那把獵刀,走近幾步,默然不語。晴川有些奇怪,說道:“你揀到的是我的刀,能還給我嗎?”

她搖搖頭,拔刀出鞘,橫在身前。晴川覺得她的臉似乎有些面熟,他沉吟片刻,忽然一哂:“我想起來了,你……你是春水的女兒。從前路過你家門口時,我見過你的,不過你沒見過我。讓我想想,你叫什麼名字來著?珍珠?……不對,琥珀?對了,就是琥珀。”

那女孩子臉上表情有些複雜。她良久不動,只是呆呆站在那裡。

晴川見她沒有動作,就照實說道:“我知道你一直在找我。我也知道他們都說是我害死了春水。他們說的是實話,你爸爸是我害死的。現在我摔斷左腿,右手從肩膀開始便不能動。你要是想殺我,眼下是個好機會。”

她咬住嘴唇,刀光閃了一閃,她朝前邁一步。

晴川笑一笑,輕輕說道:“琥珀,動手吧。”

門板發出刺耳聲響。刺客扶住牆壁,慢慢起身。他一覺醒來,背上似乎已不像當初那麼刺痛。只是黑暗之中,四周空空如也,叫人十分壓抑。過了會兒,他的眼睛才習慣環境。這裡四面都是石頭,外面一扇鐵門。晴川在鐵門上摸索一陣,才發現門上有個小窗戶,不過只能從外面開啟。

那扇小窗戶吱呀幾下,開啟一條縫隙。窗外有人朝內瞥了一眼。刺客猛地伸手,一把抓住那人脖子,狠狠朝門上撞去。對方驚呼,額頭碰到鐵板,口裡憤聲叫道:“混蛋,你撞到我鼻子啦!”

晴川聽到是雪舞的聲音,急忙鬆手道歉。雪舞揉著自己幾乎撞出血的鼻子,咬牙切齒:“忘恩負義的傢伙,虧我還每天都來替你治傷。”

說完,她起身要走。刺客一把抓住,忙道:“別走,是我錯了,對不起。我還以為是白角,一心只想叫他放我出去,結果出手重了點。”

雪舞拍打兩下,掙了兩下,都掙不脫,只好站住,問道:“有話快說,我時間不多。”

刺客說道,“我沒什麼話說,只想有人陪一陪。這裡太黑了,一個人待著不自在。”

兩人都不做聲,默然片刻,雪舞撥動琴絃,彈出幾個音符。她彈的曲子歡快活潑,叫人聽了如沐春風,黑牢裡的陰霾似乎一掃而空。

晴川握著她小手,覺得這雙手冰涼冰涼,同琥珀總是暖暖的手心大不一樣。

他說道:“你身上總是冷得像冰。以後別穿頭髮了,有那賣弄的閒情,不如多穿兩件衣服。”

只聽她“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雪舞隔三差五會瞅空下來一趟,時間卻總是不長。不過有個人時時惦記,孤寂的感覺就淺淡許多。晴川向她打聽白角的動向。原來,這些天裡,巫師放下了手中生意,鮮少外出。家裡倒是來過許多客人,這些人似乎個個大有來頭。白角似乎在跟人商量一件大事,具體什麼事,雪舞不肯往下繼續說。

刺客暗地計算時間,約莫過了小半個月。他向雪舞打聽,白角有沒有放他出去的意思?可惜這一點,連雪舞都說不準。巫師脾氣古怪,性情乖戾,他的打算旁人向來猜不中。

有一次,雪舞突然問了個奇怪的問題,“琥珀是誰?”

晴川怔了一怔,道:“你怎麼知道她?”

“你受傷以後,夢裡都在唸這個名字。我有點好奇,所以問問。”

刺客說道,“她是我從前一個老朋友,已經許多年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