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暴怒似的把扦子用力摜向盤內,他要哭似的抽泣一聲,隨即端起煙盤子向外就跑。
氣喘吁吁的坐上汽車,他在極度的恐慌中說道:“走,去林子森家!”
汽車伕立刻發動汽車駛上街道;而在抵達林宅之前,葉雪山雙手端著煙盤子,心裡知道大事不妙。
37、荊棘叢生
林子森守在家裡,也沒幹什麼,就單是躺在床上發呆。忽然聽見外面院門被敲得山響,他披了衣裳下床出門,一邊答應著一邊走入院內。
拉開門閂開啟院門,他迎面看見了端著煙盤子的葉雪山。夜色很重,葉雪山的臉卻是煞白。瞬間的對視過後,葉雪山一步跨過門檻,大步流星的向前走去。林子森怔了一下,隨即邁步跟上:“少爺?”
葉雪山寒氣凜凜的走進房內,把煙盤子重重的往桌上一頓。轉身面對了衣衫不整的林子森,他一言不發揚起右手,拼了命的狠狠抽出一記耳光!“啪”的一聲脆響過後,他瞪著眼睛大聲怒道:“林子森,你是怎麼搞的?”
林子森被他打的一晃,同時心如明鏡,什麼都知道了。
不等林子森出聲回答,葉雪山又哆嗦著說道:“我讓你控制著量,我讓你謹慎著用,可是你呢?你他媽沒事就燒煙,沒事就燒煙……你、你要是愛這一口,你自己玩去,為什麼非要連累的我也上癮?現在我怎麼辦?你說我年紀輕輕的,我怎麼辦?”
說到這裡,他又竭盡全力的踢出一腳,然而身體已經顫抖到了失控的地步,一腳踢上林子森,他也隨之跌坐了下去。林子森見狀,連忙彎腰把他抱上了床,然後抄起火柴點了煙燈,開始訓練有素的燒煙。而葉雪山躺在床上,兩隻手痙攣似的抓住床單,心裡又是憤怒,又是絕望,眼淚滔滔不絕的直往下流——直到他得到了一口溫暖的鴉片煙。
蜷緊抽搐的手指漸漸鬆了開來,他姿態扭曲的橫在床上,吸進煙霧,發出嘆息。身體和心靈一起軟化,他的怒氣開始緩緩的消散。林子森拉過枕巾為他擦淨了眼淚,他半睜著眼睛,睫毛溼漉漉的黑。
餵過最後一口,林子森盤腿坐起,把他拖到懷裡抱住。低頭看著葉雪山的眼睛,他一字一句的正色說道:“少爺,我不愛這個,我就是愛這個,也犯不上拉你來作伴。我是做煙土買賣的夥計,我有錢,我玩得起。”
葉雪山定定的凝視著他,不言不動。
林子森用指尖為他蹭去眼角一點淚水:“你要是懷疑我是故意使壞,那我沒的辯解,從今往後我陪著你吸。要是你還嫌不夠解氣,只要你說一句話,我可以立刻去扎嗎啡、吸白麵。”
葉雪山冷笑一聲:“若是我讓你死呢?”
林子森迎著他的目光,一張臉慢慢褪了血色,變成寡白:“少爺這話要是認真的,我就去死。”
葉雪山慢悠悠的抬手向外一指:“去吧,死給我看。”
林子森二話不說的把他放到床上,然後起身下床,一邊繫著衣釦,一邊向外走去。不過片刻的工夫,他拎著一把砍刀回來了。
走到床前停住腳步,他對著葉雪山一彎腰,低聲說道:“少爺保重。”
葉雪山蓄勢待發的緊盯著他,倒要看他能夠做到哪一步。林子森垂下眼簾,將砍刀在一邊衣袖上來回蹭了兩下,然後雙手握刀高高舉起。電燈之下青光一閃,他竟然當真一刀扎向了自己胸腹!
葉雪山驚叫著一躍而起,揮拳掃向林子森的雙手。林子森猝不及防的歪了力道,而葉雪山定睛再看,就見刀尖已然刺破外面夾襖,不知入肉多深。
不由分說的奪下砍刀遠遠扔開,他一邊扯開林子森的夾襖,一邊壓著心跳說道:“子森,你脾氣夠大啊!”
夾襖破了,裡面小褂也血淋淋的破了。刀尖斜著切進皮肉,深淺不知道,只見鮮血成股子的往下流。林子森面無表情的站在床前,低聲答道:“少爺,我不是脾氣大,我是說到做到。”
葉雪山要送林子森到醫院去,然而林子森搖了搖頭,只翻出一包刀傷藥;藥是粉末,倒在手中捂上傷口,就算是治療完畢。打著赤膊坐在床邊,他察覺到了葉雪山的目光,就扭頭望向對方,淡淡一笑:“沒事,皮肉傷,好的快。”
葉雪山蹲在床上,聽了這話沒言語,轉臉望向了前方。
他想自己其實和林子森不是一路人,林子森是個混混,是個亡命徒,自己不是。自己其實本來只是想發筆橫財,好在顧雄飛面前揚眉吐氣。可是不知怎麼走的,拐到這麼一條路上來了。
“我得把它戒了。”他忽然對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