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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肱而枕”地睡在几案上,火盆裡的火早已熄滅,他顧不得往裡邊加炭添柴,室外風雪瀰漫,室內寒氣襲骨,然而孔子的心中卻燃燒著一團熾烈的火!子夏、子張、子游等幾個擅長文學的弟子見夫子太忙、太累、太苦了,三番五次地欲來幫忙,都被他拒絕了,他作的《春秋》,弟子們不僅不能像其他“五藝”那樣欲刪則刪,欲改則改,而且不能參加任何意見,不得動一個字,因為在孔子看來,“知我者,其惟《春秋》乎?

罪我者,其惟《春秋》乎?“

在負函,孔子曾說自己“發憤忘食,樂亦忘憂,不知老之將至矣。”這是他晚年生活的真實寫照,準確的自我鑑定,毫無誇大其辭!

第三十七章 西狩獲麟 孔子殺青

大凡無作為者,都極易滿足,魯哀公就是這樣一個君王。他沒有稱雄爭霸的野心,對三桓的挾持,特別是對季氏的專橫,並不感到有多少不自在,他的神經似乎已經麻木。他滿足於強國不入侵,國家尚安定。國家“政在季氏”,他倒感到輕鬆,他的任務,便是玩與樂。最使他玩得痛快,樂得開心的莫過於狩獵,因而他常帶領滿朝文武,驅黃駕鷹地出城圍獵。

國君帶領文武官員狩獵的目的與平民百姓自然不同,百姓狩獵是為了謀生,國君則是為了尋歡作樂。除此以外,春秋時代,狩獵還被視為國家的盛典,像郊祭一樣隆重,自國君以下,宮廷裡的大小官員均需參加,事先要詔諭天下,進行充分的籌備。哀公十四年春的一個吉日良辰,文武百官齊集於朝,待哀公升殿受朝之後,便蜂擁出宮。你看那氣勢,乘車的,騎馬的,步行的,弓上弦,刀出鞘,干戈耀日,劍戟映輝,旌旗獵獵,儀仗煊赫,魚貫出了西關,經直向大野(今鉅野縣境內)進發。

大野三面環山,一面臨沼澤,那形狀很像一個馬蹄掌,或一隻伏臥著的螃蟹。山上林深樹密,野獸群居;沼澤或雜草叢生,或魚鱉深藏。孟春的大野,像一個剛剛睡醒的少女,懶洋洋地爬了起來。大野的生命開始萌動,山變青,林變綠,草復甦,禽築巢,獸發情,蟲蠕動。你聽,虎在嘯,狼在嚎,猿在啼;你看,蛇蠍出蟄,鹿兔追逐,獾狐撒歡,閒了一冬的狗熊邁著舔嫩了的四足搖晃著肥胖的身軀在林間散步。——

這正是春狩的大好時節。

狩獵的君臣百官將車駕停于山下,換成坐騎,從中間進山,分三路圍獵包抄。獵犬在前邊引路,雄鷹在空中偵察,走卒在四處吶喊,整個大野,一片喧騰。突然,獵犬狂吠一聲,竄入密林深處,哀公君臣策馬緊跟,剎那間,從林中飛奔出一隻梅花鹿,哀公覬覦心切,打馬上前,張弓搭箭,只見弓如滿月,箭似流星,嗖的一聲中的,那鹿應聲倒地,瞬間又打了個滾爬起來,舔舔血淋淋的傷口,逃生的強烈慾望驅使著它箭一般地鑽進茂密的灌木叢中。哀公率眾打馬緊追,無奈這灌木叢荊棘叢生,密不透縫,針難插進,水難潑進,人馬更無法深入其間,只好駐足嘆息。正在這時,季康子發現荊棘叢中有一個人頭在鑽動,用目緊盯,稍縱即逝。片刻,在林木稍稀的地方出現了一個肩扛死鹿的人在拼命奔跑,很顯然,這死鹿就是剛才哀公射傷的那頭。季氏用手指著那個奔跑的人命令說

哀公急忙更改說

季康子看也不看哀公一眼,重複著方才的那句話

哀公不再反駁。他已經習以為常了。

每當哀公的意見與季氏有分歧,發生了矛盾,冉求總是服從季氏。

冉求默不作聲,取下弓,搭上箭,將那特製的硬弓拉圓,睜著右眼,閉著左眼,瞄準了那個奔跑人的頭顱,屏息吸氣,緊咬下唇,正待放箭,耳邊忽然響起了孔子那蒼老的聲音

“臣風沙眯眼,未能如願,甘受典刑!”

魯哀公哈哈地笑著,心裡話,是季氏令你射死他,這陣風沙大約是上天對季氏跋扈的懲罰!半天才擺擺手說

季康子卻滿臉陰雲密佈,心裡好大的不自在。他承認,狂風驟起,有可能沙塵眯眼。再說,人有失手,馬有漏蹄,常勝將軍是不存在的。但強烈的虛榮心使他失去了理智,冉求是他季康子發現的一個驍勇將才,一塊擎天柱石,也是他季氏震攝王公大臣及魯哀公的一塊王牌,如今在眾目睽睽之下竟矢未中的,豈不丟盡了自己的臉!他正欲發作,不料叔孫氏的大隊人馬竟從對面奔跑而來,兩個大漢還抬著一頭小牛似的野獸匆匆隨後。這大漢一個是管山林的虞人,一個是叔孫氏的車子(管車的僕從)。二大漢氣喘吁吁地將這頭小牛似的獵物放於哀公面前,叔孫氏說

眾臣們聽說是異獸,都圍攏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