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過度的下屬。
趙婉畫愣住了,“桑侍中?”
她看著陳阿嬌,覺得不能理解。陳阿嬌卻對著她輕輕一笑,“你會不會覺得我比較卑鄙?”
趙婉畫連忙低下頭,嘴唇一動,最後卻說:“婉畫只是有些不明白,其實之前您明明有辦法不讓阮月姑娘受那麼多的屈辱,為何……”
陳阿嬌絕對是有辦法讓阮月脫出困境的,只是她那個時候沒有出來,而是在考慮別的事情。
趙婉畫很誠實,因為這的確是她心底的疑惑,那大眼睛注視著陳阿嬌,像是會說話一樣。
“不撞南牆不回頭……”陳阿嬌手撐著下巴,打了個呵欠,似乎是被之前的主父偃給傳染了,“就算我下去又有什麼用呢?她性子看著溫順,其實比較倨傲,你方才不是稱她為‘阮月姑娘’嗎?按理說你們是一同到我這裡的,你卻跟她這般生疏,這也說明一定的問題了吧?”
趙婉畫這才驚覺自己方才忍不住就那樣稱呼了,她跟阮月之間的確不是很對盤,阮月跟她說話的時候也總是陰陽怪氣。
一開始陳阿嬌對待兩個人是沒有偏重的,後面根據兩人的性格分派了那樣的工作,之後才慢慢顯示出了對趙婉畫的偏重來,其實陳阿嬌不是沒給過阮月機會,是阮月自己沒能夠抓住,如果酒樓的事情她處理得足夠好,就不用她再時常去看看了。
每個老闆都想要自己手下的人組合起來,達到一個完美的平衡,可是這種平衡的度,卻需要上位者自己來拿捏,有的是讓自己手下的人相親相愛,有的是喜歡他們之間相互有競爭,在競爭之中制衡。不巧的是,陳阿嬌偏愛後者。
而且,就算是讓阮月和趙婉畫兩個人和顏悅色相處,可是藏在那笑容背後的,還不知道是怎樣尖銳的刀鋒呢。
“婉畫,你應該多學著一些的,明日有如意酒坊那邊的許老闆的生意,你代我去一趟吧,對酒我不是很在行,你去會比較好,賬上的銀錢只要記下收支專案,每三日報給我一次就是。”
她最終還是沒有解釋阮月的事情,因為有的事情不是趙婉畫應該知道的。來的人是衛子夫,惹到的偏偏又是比較棘手的阮月……
“許老闆已經通告過,說是新酒出來了,酒樓裡很快就有春酒供應,賬目明日呈給您。夫人倦了,婉畫先退下了。”
趙婉畫起來,陳阿嬌卻又對她說了一句:“早先讓齊鑑他們去找阮月,找到的話,就讓她回來見我吧。”
“是。”
阮月現在在什麼地方?
的的確確如陳阿嬌所料,阮月去找桑弘羊了,阮月懷著滿心的委屈,去了桑侍中府上,可是桑弘羊卻沒有見她,她在門外苦苦守候,裡面的僕役出來卻只說了一句話:“桑侍中不在府中。”
在還是不在?
阮月不知道,她私心裡是希望他真的不在的。
之前陳阿嬌讓齊鑑等人去尋阮月,這個時候才到了桑弘羊宅院前面。
桑弘羊出身於商賈之家,並且家中富庶,而他自己因為精於籌算,早在十三歲的時候就是當今天子劉徹的陪讀,現在年已及冠,只是還未娶妻,阮月的年紀已經差不多了,本來是卑賤之身,可是因為一杯酒樓的成名,她這個一杯酒樓之中的使女領班,似乎也是出了名的,長安城中人也開始傳揚她的美貌,也許自己是有機會的。
她覺得不甘,滿心的委屈,只是找不到地方傾訴,桑弘羊每次看人的眼神都那麼溫和,一身謙謙君子的風度——她的心早就為他所折服,此刻能想到的只有他。
然而這一扇門,讓她覺得自己太天真。
“阮月姑娘……”
齊鑑看著背靠著牆站在那裡的阮月,只看到她抱著自己的肩膀,瑟瑟發抖,臉上還有狼狽的指印,他動了惻隱之心,走上前一步,“夫人找你很久了……你怎麼——”
阮月聽到熟悉的聲音,忽然之間抬起頭來,此刻的她是如何地狼狽,竟然讓這男子撞見了,她看著齊鑑,卻發現對方的眼神之中帶著幾分憐惜,桑弘羊不要她……
這個念頭折磨著她,讓她覺得自己好冷,眼前的齊鑑就是來拯救她的。
她一下撲進了齊鑑的懷裡,抱住了他,嗚嗚地哭了起來,齊鑑被這變故驚呆了,很是手足無措,他訥訥不知道該說什麼,這個時候正是阮月最脆弱的時候,他要是將她推開的話,會不會……
惻隱之心,人之常情。
無怪乎此刻的齊鑑難以推開阮月,換了是別的定力差一點的男子,怕是此刻早就把阮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