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看阿沅還跪坐在蒲團上,升騰的喜悅立馬被澆滅了一半。阿沅真抽到了下下籤?她皺了皺眉,跪坐回她身邊,有些擔心。
阿沅抬起頭來,視線對上靜心大師時,那一瞬間她覺得靜心大師似乎已經知曉了一切,知曉了她的……空白人生。
靜心大師微微一笑,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施主這籤,可謂萬里挑一。佛曰:四大皆空。這籤文卻是早在施主心中,吉凶也在施主心中。”
從南華寺回去路上,林沁琢磨了許久仍不明白,索性問道:“靜心大師是什麼意思?”
阿沅卻是看開了,語氣甚至有幾分愉悅:“沒甚意思,許是在誇我運氣好。求籤不過求個心安,三姐現在可心安了吧?”
林沁看她沒心沒肺的樣子,敢情就是自己擔心了一路?
“你啊你,能不能對自己上點心?”她戳戳阿沅的小臉,觸感軟乎乎的,又忍不住摸了一把,“我心一直都安著呢,穆修約我過兩日去醉仙樓嘗他家大廚新出的菜式,到時候給你帶些回來哈。”
阿沅無言以對,這兩人到底是未婚夫妻還是拼桌飯友啊?
不過聽三堂姐說了這麼多,她還真對盛郡王世子這個傳說中的大胖子起了幾分好奇心。到底生了多大的胃口才能長成口耳相傳的“三百斤”那般胖?
想到這,她突然精神一凜,不行,三堂姐不能再這麼吃下去了!
第70章
宮宴見水深,如鈴病情疑。
今年陛下的萬壽節比之往年顯得格外的低調,宮宴草草進行到一半,陛下就身體抱恙宣告退席。剩下的皇室宗親以及朝臣面面相覷,看看空置的御座,說話聲音都低了下來。
盛郡王轉頭看自己兒子還在沒心沒肺地吃,恨鐵不成鋼在桌下踩了他一腳,以眼神示意,整天就知道吃!
盛郡王世子懵懵地停下筷子,看向自己父親疑惑道:“父親,您剛剛踩到我了。”
看著他那像月亮一樣圓的大餅臉,單看還算明亮有神的眼睛都快被擠成一條縫兒了。盛郡王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深呼吸幾次,又狠狠踩下一腳:“你給我好好坐著!筷子放下,不許吃了!”他想想都覺不可思議,那個林家姑娘莫不是瞎了眼?
穆修委屈地放下筷子,美味在前而自己卻不能動,委實煎熬。
“父親……陛下又不在,我還沒吃飽呢。”他試圖爭取一下自己的權益,腹中只有三分飽,待會散席後怕是走不到宮門。
盛郡王直接將他面前的碗筷拿到了自己桌上,叫宮女上了一盅濃茶擺他面前:“沒吃飽就多喝點茶,將你腹中的豬油好好涮一涮。”
哪有人管自己兒子叫豬的!
這濃茶又苦又澀,穆修喝了一小口就喝不下去了,奈何旁邊父親還虎視眈眈盯著,再加上腹中有些飢餓,他愣是喝了兩大杯。幹喝茶水太單調,他還嚼了幾片茶葉,別說這茶葉卻是比茶水好下嚥些。
他嚼了幾片之後覺得挺有嚼勁,正想再嚼兩片試試口感,心中突覺不好,抬眼就看見自家父親死死盯著他,雙手握拳,看樣子是要動手。
“父、父親,您、您、您看!”他慌亂中左顧右盼,正巧看見江太尉向大皇子秦王敬酒,趕緊指給盛郡王看,“江太尉那廝……嘶——父親,您擰我幹嘛?”
盛郡王狠狠瞪他一眼,看了看周圍沒人注意到他們這邊,才小心對他耳語道:“你給我小心說話!吃你的菜去!”他哼了聲,覺得還是用食物堵住自己兒子那張嘴比較妥當,又把碗筷還了回去。
江太尉那邊正和秦王笑盈盈地喝著酒,看起來相談甚歡。他看了兩眼,轉過了頭,順便在桌底又踩了自己兒子一腳。
穆修“嗷”了一聲,幸而臺上正表演歌舞,管絃之聲壓過了他的慘叫。
回府路上,盛郡王閉目沉思,如今朝政由江太尉把持,陛下又久不立儲君,西北定陽王意圖謀反,嶺南姜國虎視眈眈。這個局面一弄不好就是天下大亂了啊!
他嘖嘖兩聲,頗有些坐立不安之狀。旁邊穆修縮成一團,儘量減少自己存在感。奈何身軀太過龐大,馬車行駛中搖搖晃晃,一不小心就讓他歪了歪身子,碰到盛郡王的肩膀。
盛郡王睜開眼,看看自己兒子畏縮的模樣,又想伸腳踩時才發現馬車內空間狹窄,他的腿被擠得幾乎不能動。
“馬上就要成親的人了,竟還如此行狀,真是丟為父的臉!”不能動腳,只能嘴上罵兩句洩憤。
穆修早被他罵慣了,低頭作懺悔狀:“兒子知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