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思索間,前面隊伍裡忽然傳出些嘈雜聲音,本來整整齊齊一條長隊生了隱隱騷動。站在最末尾的她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踮起腳尖也看不清前面情況。
沒一會,有僧人在門邊大聲宣告:“靜心大師有貴客來訪,今日暫不便接待諸位施主,諸位施主請隨我來,先入後殿歇息片刻。”
阿沅好奇地往前看了看,大多數人都態度蠻好,隨著那僧人入了後殿。有幾位看起來非富即貴的公子卻是揪著一旁的小沙彌不放,看神色似在爭論什麼。
她拉了拉三堂姐袖子,將她帶到旁邊:“看來今日不巧,我們還是去前面正殿求平安符吧。”
林沁卻是有些不甘心,看看前頭的聳動的人影,“怎麼我們一來就有貴客來訪?好歹先讓我摸上籤才是啊!”前面的人差不多都入了後殿,剛剛殿外還沸反盈天,這一下就成了門可羅雀。
阿沅一邊安撫她情緒,一邊分神看向剛剛談論過魏如鈴的那幾個姑娘,她們在原地商量了下,也決定先去正殿求符。
眼見著那幾個人即將要走,阿沅心念急轉間,話已說了出口:“幾位姑娘冒昧打擾一下,我剛剛聽聞你們說起如鈴,是光祿卿魏大人家的大姑娘麼?”
幾位姑娘面面相覷,領頭一個綠裙姑娘遲疑著點了點頭:“姑娘可是有事?”
不顧三堂姐詫異的眼神,阿沅走過去道:“我與魏姐姐也算相識,卻是不知她病了,所以想問問清楚,改日好登門探訪。”
綠裙姑娘神色仍有猶疑,只是簡略答道:“我也不太清楚,許是感染了風寒不好見人,你若有心便上門瞧瞧吧。”
阿沅微笑著道了謝,等那幾位姑娘走遠之後,面上的笑意卻怎麼也掛不住了。魏如鈴這病的日期巧得讓她不能不多想,不管是因為鈴鐺,還是因為親事,反正都和她脫不了干係。
林沁瞅了瞅她臉色,拍了拍她肩安慰道:“風寒而已,很快便會好的,你也別太擔心。”
阿沅以手掩面,小聲哀嚎,就怕是心病啊!
“女施主久別無恙?”
她訝異地放下手,一年不見,靜心大師看起來似乎年輕了些,但神態卻愈發慈和。此時正笑眯眯地看著她,手裡轉著一串佛珠。
“靜心大師?”她趕忙回了個合十禮,回道,“多謝大師關心。”
林沁在一旁只能下意識跟著她的動作而行禮,腦子裡早已轉不過彎來,她堂妹居然認識靜心大師?
“女施主請隨貧僧入內,抽一簽如何?”
阿沅愣住,之前那僧人說的貴客該不會就是指她吧?但這般想又覺得她自己有些臉大,為了不造成誤會,她問道:“大師今日不是有貴客來訪麼?”
靜心大師微頷首,指向殿外的菩提樹道:“今日晨間有鳥雀在此預告貧僧有貴客來訪,如今女施主您不就來了嗎?”
雖說和靜心大師有過兩面之緣,但阿沅覺得自己絕算不上是他的貴客。呆怔間,三堂姐已經推著她背往前走了。
跪在殿內蒲團上,她懵懵地搖了搖籤筒,隨著她的動作,一支籤慢慢從籤筒裡掉出來,掉在地上“啪嗒”一聲。大殿內空曠又安靜,使得這聲音像是砸在人心上。
阿沅的手微微顫了一下,小心地放下籤筒,從地上拾起那支籤。定睛一看卻是驚詫不已,為何是一支空白籤?翻來覆去看了兩遍,她確定這支簽上並沒有籤文。
“阿沅,怎麼了?”林沁在她旁邊也搖了支簽出來,看看上面的籤文,頗為滿意地點點頭。轉頭就見堂妹一臉驚愕,她頓時心中一跳,莫不是抽到了下下籤?
靜心大師就站在一旁,將兩人的動作都收於眼底,他在心底微微嘆息。空白,預示著未知。這個小姑娘的未來或許是鮮花著錦,也可能是荊棘遍地,權看她如何抉擇。
阿沅前兩次進寺院都只是求了平安符而已,不曾解過籤,對自己抽到的這支空白籤一無所知,也不知這種情況常不常見。
聽到三堂姐的問話,她牽起嘴角笑笑:“沒事,三姐你先請大師解籤吧。”
靜心大師看了她一眼,轉頭向林沁示意,接過籤之後看了看,點點頭道:“大吉,女施主姻緣美滿,惠及子孫。”
一聽這話,林沁對他的崇拜頓時又多了些,只看籤文就知曉她要問的是何事,大師果然是得道高僧。她想了想,今日她算是蹭了阿沅的面子才能得他解籤,自己怎麼說也得表示表示。看看殿內威嚴莊重的佛像,她靈機一動,不如給這佛像塑個金身吧?
她心滿意足地道了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