煩躁與憤怒, 三截金槍運勁橫掃,“喀喇”撞折又一株白樺, 高聲喝道:“是誰幹的, 給我滾出來!”
如應斯吼, 被濃郁淡紫色雨霧籠罩的密林深處, 遙遙傳來一記充滿殺意與暴戾之氣的長嘯, 震得落葉繽紛, 林木瑟縮顫慄。
鄧宣厲聲笑道:“裝神弄鬼麼, 鄧某何懼之有?”仗金槍往聲音來處衝去。
林熠等人怕他有失, 緊追不捨。
衝出百多丈, 聽得掌風激盪呼喝連連, 似有人正在不遠處激鬥。待再近些, 卻見人影翻飛罡風銳嘯, 一老一少在半空中打得異常激烈。
凌幽如大吃一驚, 失聲道:“是花千夜和鍾魁!”
那兩人恍若未聞, 四目精光閃動, 透著一團森寒瘋狂的紫焰, 渾身浴血, 搏殺在一處。
在兩人戰團周圍, 三三兩兩有十數人盤膝而坐、閉目不語, 似對眼下發生的一切無動於衷。而對身旁橫七豎八倒在泥水裡的七八具屍體, 也無人去理。
林熠眼光掠過眾人, 果然盤坐的眾人中有仇厲、花千迭、邙山雙聖等在內, 盡皆汗溼重衣, 頭頂蒸蒸冒著水氣, 將各自的功力催動到了極致, 似在苦苦支撐, 更似在用全身功力, 抵禦著某種無形力量的衝擊侵襲。
他心下駭異, 沉聲喝道:“住手!”這一記暗運“破心咒”的魔功在內, 不啻是佛門的金剛獅子吼, 一股強大磅# 的氣勁直衝花千迭和鍾魁。
然而不僅這兩人像是沒有聽到, 四周盤坐的仇厲等人亦是毫無反應。
鄧宣勃然大怒道:“讓你們住手, 都沒聽到麼?”縱金槍便要撲向戰團。
葉幽雨手疾眼快, 一把扯住鄧宣胳膊低聲道:“鄧宮主, 莫要輕舉妄動。”
鄧宣怒衝衝轉頭瞪視葉幽雨, 寒聲喝道:“你抓著我做什麼, 還不放手?”
葉幽雨怔了怔, 從他的眼眸裡, 察覺到兩團隱隱燃動的紫色焰火, 如鍾魁與花千夜一般, 蘊藏著強烈的殺意和怨毒, 更帶著一絲狂躁的意味。
不等葉幽雨反應過來, 鄧宣突然揮掌拍向他胸口低吼道:“叫你放開!”
林熠已發覺鄧宣舉止十分反常, 此時不容絲毫猶豫, 左手一式“順手牽羊”箝住他的左腕, 右手運指如風虛點數下。
鄧宣身前中指低哼一聲, 軟軟倒在葉幽雨懷裡。
凌幽如急聲道:“雨霧裡有毒, 趕緊閉氣改用內息運轉!”揚手灑出一蓬西冥特製的解毒靈粉, 如同泥牛入海一無動靜。
凌幽如見狀, 又連試了七種解毒藥, 仍舊無濟於事。她心頭湧起一縷煩躁, 冷哼道:“該死, 這是什麼惑神迷藥? 看我一把火燒了它!”
林熠暗自震驚, 曉得林內眾人都是中了散佈在空中的一種異毒, 導致神志錯亂、迷失本性, 彼此舉戈相向, 大肆自相殘殺起來。修為強橫如仇厲者, 尚能苦苦運功抵抗, 稍差的一些人, 就只能血戰到死了。
急促之間, 他也想不出解毒的法子, 但看到凌幽如的神情亦開始變得異常, 立即喝令道:“凌長老, 葉長老, 立刻就地盤坐運功, 這裡交給我!”
凌幽如和葉幽雨雖已有了中毒的徵兆, 好在功力深厚, 勉強保住了靈臺清明, 聞言再不多話, 連忙坐下, 也學仇厲等人的模樣全力抗毒。
倒是小金不受異毒蠱惑, 趴在林熠身上全神戒備, 嘴裡“呼呼”嘶吼。
林熠縱身飛起, 施展奇遁身法欺近到鍾魁與花千夜背後, 出指如風封了兩人的經脈。鍾魁與花千夜神志模糊, 鬥得如火如荼, 全不防有人從身後偷襲, 雙雙“嘿”了一聲同時跌倒在地。
林間霎時靜了下來, 只有此起彼伏的粗重喘息聲兀自不休。
第七章 慘案
環顧四周, 林熠已經明白, 為什麼仇厲沒有放出煙花示警求援。
整片白樺林俱被淡紫色的雨霧覆蓋, 即使屏息, 也難以抵擋毒氣從肌膚毛孔向內滲透; 此毒不除, 衝進來再多的援兵, 也不過是飛蛾投火、自蹈死地。
是什麼人設下了這個陷阱, 居然要將冥教與青木宮的精銳一網打盡? 掃視那一張張臥倒在血泊裡熟悉和不熟悉的臉龐, 他的心底竄升起濃烈的殺機。
驀地胸口一暖, 執念玉感應到主人的殺氣, 釋放出溫潤如水的微芒, 令他的神志陡清, 重新冷靜下來。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