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場子裡搗亂。是我們的不對,水生今天特來陪禮。”
“有你這麼陪禮的嗎?”
“你賭場的損失,咱賠。可惜我窮得都快當褲子了。也沒錢把你。這樣,大家都是江湖弟兄,沒錢賠就用命來償。今天我就將這條命送給你。”說著話,水生就提地刀子刺進自己左胳膊,然後扯出來,再戳。就這麼一路刺下去:“直到董大郎你滿意了為止。”
鮮血四射,血肉模糊。頓時就將妓女們嚇得尖叫不止。
董大郎徹底崩潰,尖叫:“行了行了,別刺了。”
“董爺可還滿意。”水生斜視著他,嘴角帶著邪笑。
董大郎渾身都在亂顫:“來人,僱了車馬,送水大俠回家,再包二十兩銀子給水大俠陪禮。”
“不用,不用,我自己走著回去。”接了銀子,水生哈哈一笑,大步朝外面走去,一邊走一邊亂罵:“董爺,我還以為你是個什麼不得了的物,如今家產萬貫了,卻依舊是一個軟蛋廢物,老子的兄弟你也敢碰,真他娘膽兒肥。別說你妹夫是總督府的門房,就算是總督,老子一樣見你一次罵一次!”
妓院裡有不少人是認識水生的,就有不怕事的人喊了一聲:“水大俠威武!”
水生朝四面拱了拱手:“小意思!”
等水生離開,董大郎面色陰沉下去,悶坐了半天,招手讓一個心腹過來:“你去總督衙門找我妹夫羅先生,再封兩百兩銀子過去,就說請他尋個由頭結果了水生這個畜生。老子橫行了這麼多年,如何肯吃這種虧,這個氣,我咽不下去。否則,今後還有誰肯懼我姓董的?還有,水生那老嫂子雖然醜的沒眼睛看,也得給我抓了,直接送進最次的窯子裡,讓千人騎萬人爬!”
董大郎一想起剛才水生身上標出的熱血,就一陣心驚肉跳,心中生起了無邊恨意:麻拉隔壁,水生你還真拿我是當年在碼頭鬼混的小赤姥,咱現在可是堂堂的董大郎。想當年我還沒起家的時候,你這鳥人可沒少欺負我。今天,就是全盤報復回來的時候了。
這涉及到董大郎在沒發達時的日子,那時候他也是個小混混,就因為膽小經常被人嘲笑和欺負。這兩年,因為靠上了浙直總督府,混得風生水起。
這人早年若是貧苦,一旦發達,最不願意別人提起往日的潦倒光景,又異常的自尊和敏感。今日水生赤裸裸地將他羞辱了,卻是觸到了他的逆鱗。
頓時起了殺心,總督衙門裡那群軍爺可都是上戰場見過血的,要害一個普通人的性命,眼睛都不眨一下。
水生卻不知道自己正處於危險當中,臨走的時候在妓院裡扯了一副窗簾子,裹了傷。又去將一個郎中請到家裡,給母親診了脈,下了藥。
又將家裡的米缸子裡裝滿,就有手下弟兄過來祝賀,都伸出大拇指說:“水哥真好漢也!”
自然又是一通吃肉吃酒,轉瞬,那二十兩銀子就花了個乾淨。
第三百九十章不靠譜
且說在外院的廳堂裡,黃東提議大家作詩。
黃東今天有心在大家面前炫耀,如何肯放過這個機會。便正色道:“不然,此言差矣。爾等想過沒有,這吳士貞是什麼樣的人物,依我看來,今科的會試,能否得秀才功名,還真得要在詩詞上定輸贏?”
眾人都是一臉的不解,科舉憑的是八股時文,關詩詞什麼事?
就有人忍不住出言詢問。
黃東撫摩著上嘴唇剛長出的鬍鬚笑道:“各位大約是忘記吳士貞老大人是個什麼樣的人物了。”
“還能是什麼樣的人物,文壇宗師,連中六元,古往今來的第一人,翰林院學士。”提起吳節眾人都是一臉的仰慕,一時讚歎之聲四起。
看到自己被小時候的同學這麼稱讚,吳節感覺怪怪的。
“你們說得都對,卻也不完全。”雙手下壓,讓大家安靜下來,黃東道:“可各位同窗大約忘記了一點,在沒中狀元之前,吳士貞就已經是士林的領袖,真正讓他獲得這一地位的,還不靠他在嘉靖三十九年時與小閣老嚴世藩接連十場的詩詞比試。也就是從那時開始,吳節才一舉奠定了自己在文壇的地位。”
“是啊!”眾人都轟然應道。
就有人激動地念起了吳節的詩句:“欲渡黃河冰塞川,將登太行雪滿山。快哉,大哉,洪鐘大呂之音!”
“其實,吳士貞先生最好的一首則是花間一壺酒那首。”另外一人出言反駁,然後大聲吟唱起來,用筷子在碗上用力敲打著節奏:“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