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開啟一扇。
一個滿頭銀髮的老婆子拄著柺杖,步履蹣蹣地走出來,睜著一雙迷糊的老昏眼,也不知看清來人沒有,枯啞的問道:“誰呀!”
“這裡是鄭富貴鄭老太醫府上嗎?”
“鄭太醫?哦,十幾年沒有聽到這個稱呼了。”
“請問老太醫在家嗎?”
“不在。”
“老人家,能告訴我老太醫去哪了麼?”
老婆子睜著那對老花眼,努力想看清年輕人相貌,良久,用手指了一個方向。
“出村口沿小路走十里,小山上就是了。”
年輕人依言到來到老婆婆指點的小山上。小山不大,一眼看去,從這頭可以望到那頭。
小山上沒人。
只有一座孤零零的土墳。
簡易石碑上刻著:鄭公富貴之墓。
日期:元壽十五年七月十七日。
鄭太醫死了。
鄭太醫死了十六年多了。
鄭太醫怎麼就死了呢。
**的怎麼就死了呢。
年輕人的手,握緊,指甲深深嵌入肉裡。
鄭貴妃,鄭皇后,當年你還指使了誰?
既然你連鄭富貴都殺了,那麼……當年那些狗腿子想必都全部被你滅了口吧!!
丟車棄卒,只為保你這個後嗎?!!!
除此之外,你也擔心於蘭氏的存在將來影響到你的地位吧!
還是說……你為了兒子魯王,犧牲別人便是應該,便是理所當然之事?
……
皇宮,懿德宮。
“陛下,春季大奠之期日益臨近,今年,準備讓哪個皇子主持祭祖一事。”
鄭皇后剝了一個水荔,送入劉祜嘴裡。
“依皇后之意呢?”
劉祜指了指脖子,示意宮女往這兒捏。
“魯兒謹小慎微,雖有過失,但非他之罪,當受此任!”鄭皇后莊容地道。
劉祜閉著眼睛很是享受,微微抬起一隻手,“魯兒曾三任主祭,其他幾個皇子經驗欠缺,理當如此。準了。”
鄭皇后大喜,福了一禮,“多謝陛下。”
皇后輕移蓮步,移近到景帝身邊,溫柔地敲著他的雙腿,緩聲說道:“陛下,這**本來不得干政,但為了國家大計,妾身寧願冒死相勸。陛下年事已高,關於冊立儲君一事,陛下要儘早定奪啊!”
“嗯……”劉祜不鹹不淡地應了一下,便沒了下文,似乎在閉目思考。
許久之後,才道:“依皇后之意呢?”
“當然是……立簡王為儲。”鄭皇后開口便要說當然是立魯王為儲君了,想了一想,覺得不妥,不免有急功好利之嫌,話到嘴邊便改成了簡王。
“嗯……”劉祜仍然不鹹不淡地先應了一下,片刻之後,驀然睜開了眼睛,“簡王德才兼備,民望在外,的確是最佳人選,朕……準了。”
什麼?準了?
這就準了?這麼大的事,這麼簡單說準便準了?
莫不是我聽錯了吧?
鄭皇后一雙手僵在了空中。
她本意是想試探一下皇帝,看他屬意哪個王子,立儲之心堅定與否,然後再旁敲側擊、巧灌迷湯,讓他冊立魯王為儲,誰知這個老不死的昏君竟然一口應承了下來。
她聰明反被聰明誤,一時呆在了原地不知如何是好,雙手僵在空中半天都沒有落下去。
早知這麼輕易,我就該說立魯兒為儲,鄭皇后心裡免不了翻江倒海一番。
看著皇后僵硬的動作、表情,劉祜眼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皇后,你怎麼了,莫非鳳體抱恙麼,來人,傳太醫來。”
“妾身……無……無事,只是感覺有點乏了!”
“扶皇后入內就寢,好生伺候著。”
“喏!”
左右一起答應。
……
“母后,不知夤夜召喚兒臣前來,有何吩咐?”魯王上前給鄭皇后見禮。
這個時辰,魯王其實已經早早睡下了,見母后派貼身侍女悅兒來喚,不得不從床上爬了起來,沐浴更衣之後,隨悅兒一同進宮。
目送劉祜離開之後,鄭皇后迫不及待地就把魯王召了過來。立儲之事關係重大,皇后寶座,魯王命運,鄭家未來,全部繫於一身,鄭皇后左思右想,你叫她如何能寐。
見到魯王來了,鄭皇后給侍女悅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