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安靜,平日裡喧囂的小巷猶如被按了靜音鍵的老電影,只留下一片斑駁的黑影。
阮喬看著他高瘦的身影,有一瞬間想要抱住他的衝動,她咬了咬牙,腦海中飄過安媽媽流著淚的臉,伸出的手在觸碰到安陽脊背的一瞬間改變了方向。
“誒,你到底在彆扭什麼?不就被我看見你和一個女孩子在一起麼,有什麼了不起。”阮喬抽回手,皺起眉頭看著地面上花白一片,“你就當我是瞎子不就好了。大男人這麼小氣。”
安陽肩膀一震,垂下的手在身側握成拳,電光火石間,安陽一個回身抱住呆愣的阮喬。
心跳得很快,有種不能呼吸的感覺。
“我彆扭的是,我明明叫煙鬼告訴你我要去相親,可是你卻完全沒有反應。我彆扭的是我和另一個女孩子出現在你的面前你依然沒有反應。阮喬,你告訴我,你心裡就一點也不難受?你心裡”安陽賭氣似的收緊手臂,“就一點也沒有我?”
阮喬瞪大眼睛,有什麼東西從撕裂的傷口處緩緩流出來,直覺告訴阮喬,安陽想要告白!
“安陽我們改天再聊”阮喬幾乎不能控制自己的聲音。
“我要現在就說。”安陽唇邊浮現一絲微笑,“阿喬,我”
“喬。”
清清脆脆的一聲呢哪,震得阮喬一個激靈推開安陽,喘著粗氣看向聲音來源。
是阮白。
他赤著腳站在拐角處的陰影裡,燈光照不到他,看不清他的表情。
阮喬突然心虛的別開眼睛,不明所以的感覺有些不舒服。安陽眯著眼睛朝阮白看去,惱火的皺起眉頭。
該死的,只差一步了。偏偏這個時候出現。
“安陽,我先回去了。”阮喬說完不再看安陽,轉身朝阮白走去。
看著阮喬倔強的背影,落寞的看著不遠處的兩人緩緩消失在街角,一絲苦笑瀰漫在安陽的嘴角。
身後的腳步聲很輕,阮喬幾乎要屏住呼吸才能夠確認那隻小狗一隻跟在自己身後。
為什麼沒有聽到安陽的告白反倒是這樣的輕鬆?為什麼在聽到那一聲“喬”,本能的想要去找那個人。
阮喬不解的抿著唇,這隻小狗不但磨人的本事有一手,擾亂人心的手段也不可小覷。
“喂,磨磨蹭蹭。走快一點!”阮喬不禁停下腳步。
阮白低著頭急走兩步來到阮喬的面前,身上只有一件白襯衫,下身是一條破舊不堪的牛仔褲,凍得發紫的腳趾映的腳下的雪越加潔白,阮喬煩躁的別開眼睛看向別處。
“喬,這些衣服是我撿的。喬,我不喜歡你按照別人的尺寸給我買衣服。”阮白抬起臉來,一雙烏黑的眼睛怔怔的看著阮喬,他個子高,低著頭與阮喬對視的時候竟給人一種壓迫感。
“喬,我一直沒有走。我就站在這個街角。只要你來找我。可是我等了好久你都沒來。”阮白一字一句緩慢的說著,眼中流露的傷心是那樣明顯。
“麻煩死了。”阮喬不自在的推開他,兀自往前走著,直到聽見身後重新想起腳步聲才放下心來。
為什麼要放下心來?
阮喬低咒一聲,今天有太多為什麼,腦子裡亂亂的實在不想去思考。
“老大,要不咱們先去附近的酒吧爽一爽?”
“找死啊你!好不容易找到阮育那個小兔崽子的窩,老子可不想空著手回去。都給我把眼睛放亮一點,要是在眼皮底下給老子跑了,活剮了你們!”
“是,老大。”
“。”
房子的街燈下,四個獐頭鼠目的男子一邊低聲咒罵,一邊憤憤的抽著煙。
阮喬心頭大駭,糟糕!是那個放高利貸的彪哥和他幾個手下。居然叫他們找到這裡來了。當初彪哥放了話要取阮育一雙手抵三個月的利息,嚇得阮育連夜逃跑,還拿了家裡僅剩的三萬塊錢。
阮喬只要一想起那段時間就恨不得咬下阮育一塊肉來。這些可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魔鬼,還是不要和他們硬碰硬,先找個地方過了今晚再說。
“喬,為什麼停下來唔?”阮喬一把捂住阮白的嘴巴,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這隻該死的小狗!要是把彪哥他們引過來死定了。
阮喬的心幾乎要跳出嗓子眼,只能低著頭,一手捂著阮白的嘴巴一手死死的拽著牆角,只盼那幾個魔鬼沒有聽到這邊的響動。
“瞧瞧這是誰?不是阮育的好妹妹嗎?”
一個帶著磨牙的聲音在頭頂響起來,阮喬只覺得身後一陣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