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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就一個不重要的論題提出了一些重要的觀點”)預示著桑塔格的《關於“坎普”的札記》及其接受。希波賴特的文章“產生了爭議,在文壇引起了熱烈的討論”。由此,他得以進入那些知識分子的沙龍。他像坡筆下的許多敘述者一樣,渴望達到那不可言說的境界,即沉默;的確,他是沉默之美學的愛好者;沉默之美學不日將成為桑塔格的關鍵術語之一,後來,也成為她頭兩部電影的指南。 他是雙性戀,“做著男性方式和女性方式的愛與主宰之夢”。看到“同性戀行為的喜劇角色”的時候,他向“坎普”提供了一些想法,儘管他未用此術語。讓…雅克告訴他:“你做的一切都是你,你無法以別的方式行事。”或者像波希波賴特自己承認的那樣,他是個“完全自選自的人。”

上面最後使用的短語 令人想起六十年代早期桑塔格一位朋友講的話。他發現在她身上有著同樣的自我依戀,無論是她在家裡伏案寫作,還是在中心舞臺宣傳她的作品。確實,希波賴特儘管是名隱士,卻也迷上了演電影,因為它提供了一種類似的經歷,即成為自己的夢的旁觀者。桑塔格則更勝他一籌:她導演自己的夢。頗有預見性的是,希波賴特演的電影由一位名叫拉森的斯堪的納維亞人導演,彷彿是冥冥之中有命運安排似的,桑塔格後來應邀到瑞典去拍她的頭兩部電影。希波賴特似乎甚至預告了桑塔格論攝影的著作,因為他宣稱:“生命是電影。死亡是照片。”

《恩主》敗就敗在它過於嚴肅上。它的語言不那麼具有巴洛克風味,也不像愛倫·坡後期所表現出的那種“坎普”。頗有幽默感的阿爾弗雷特·切斯特說桑塔格毫無幽默感。一流攝影師彼得·赫賈后來為桑塔格的《反對闡釋》拍出漂亮封面照片,他也說她缺乏幽默感。西格麗德·鮑申格為德國一家報紙採訪桑塔格的時候,試圖對她的機智加以奉承,但桑塔格提出強烈的抗議。她認為那不是誇她,她接受不了這種想法——彷彿有人譴責她放肆、淺薄一樣。老實的希波賴特承認“不妨說,我缺乏幽默感。”

正如評論家羅伯特·亞當斯所說(《紐約書評》,一九六三年十月十七日),希波賴特是“他自己的一個鑑賞家”。他是桑塔格筆下許多這類人物的第一個,其登峰造極者為《火山情人》中的爵士。希波賴特喜歡獲取,為了他的夢,他斂物聚眾,因為正如桑塔格認同的一名訪談者所言,意識是“獲取的一種形式”,是為某人自己的夢吞食世界。希波賴特像桑塔格一樣,只是以極為模糊的方式談及自己的家庭。他甚至都未透露他姓什麼。他沉默寡言,因為他不希望他的家庭或歷史妨礙他做夢,使他放棄他認為自己是自治的幻想。但是,同樣像桑塔格,他也抵制不了尋找父親式的人物的念頭。

成名(7)

桑塔格會反對在作家與人物之間搞對號入座。她對一位訪談者斷言:“我根本不像希波賴特;至少我當然希望不像。他讓我著迷,但我很不喜歡他。他沒有目的,浪費時間,可惡。”她的反應如此絕對,反倒讓人深感懷疑。或者正如評論家索恩亞·塞爾斯所言,“在年輕時候寫的這樣一部處女作裡做這樣持久而強度很大的研究,否認只能引起對其自身的關注,”這表明,桑塔格在探索“一系列複雜感情的同時”,也在同樣的程度上“隱藏它們”。

評論界對《恩主》堅持否定的意見,結果,人們都幾乎想象不出弗雷·斯特勞斯·吉勞出版社出版它的理由是什麼。但是,該社檔案表明,出版社認為出這本小說是勝券在握。畢竟,小說的出版得到了幾位重量級的小說家和評論家的鼎力支援。一九六三年九月,該社準備出版《恩主》的時候,開始收集各方讚語。其中包括:

《恩主》當然是一個有才華的、令人驚訝的噩夢——來自伏爾泰影響下的榮格。它顯然不是哪個蘇珊·桑塔格小姐寫得出來的,這位小姐存在與否,我都表示懷疑。這是一部令人感到極為不安的、怪異的、非美國的佳作。—— 約翰·巴思

對於長篇小說處女作來講,這已經算是不小的成就;大多數剛出道的小說家,至少是本國的,往往會犯過分表露感情、愛出風頭的毛病,相比之下,《恩主》是一部特別讓人感到耳目一新的長篇。—— 弗雷德裡克·摩根,《哈得遜評論》

我剛看完桑塔格小姐 的這部長篇,感覺寫得不是一般的好。我表示真誠地祝賀!你可能是發現了一個大作家。當然,她非常有創新,她已經學會運用其與法國文學相一致的創新風格。這很好。我尤其佩服她能做到前後嚴絲合縫,她決不讓其幻想跑野馬,她是怎麼能夠從夢與思想中提煉出一個真實的故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