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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6部分

如今卻即將與那個人成親,命運之迷離反覆,真是莫過於此……當下卻對季平琰笑著說道:“這難道不很好麼,為父現在雖然成了廢人,但至少有你師祖照顧,納入羽翼之下,倒也不用你們操心了。”季平琰突然之間心中一陣微痛,止不住地眼窩發酸,他澀聲道:“待孩兒日後長大,執掌斷法宗,那時……父親……”師映川呵呵一笑,點頭道:“你是個有志氣的孩子,這很好。”

他再不開口,只微微抬頭凝視著夜空,這時月光如水,幾點星辰淡淡散佈,很快,青年擺擺手,說道:“不要在這裡對著我這個無趣之人了,你有這個時間,不如去陪陪自己的未婚夫,或者打坐練功也好。”季平琰知道男子想要獨自一人清淨一會兒,於是便心事重重地行禮退下,回自己的白虹山了。

周圍只剩師映川一個人,他閉上眼,似是假寐,四下清風淡柔,有絲絲涼意,正當師映川漸漸神思迷糊之際,突然間只覺得身上一暖,一件披風已將他脖子以下的部分蓋住,師映川猛地睜眼,正欲抬頭去望,耳邊已傳來熟悉的聲音:“……既已入秋,夜晚漸涼,你如今身體不比從前,莫非自己不知。”師映川心中一動,面上卻不顯,只從容地將那件純白輕軟的披風裹緊,道:“你現在會這樣關心別人,實在讓我不習慣。”身後的高大男子並不出聲,只負手看著漫天星斗,半晌,才說道:“……婚禮還剩數日便會舉行,你有什麼要求,現在還可以提。”

師映川輕笑一聲,只是眼內卻並無笑色,淡淡道:“我能有什麼要求,只不過不想見人罷了,誰也不想見,一切從簡就是,我現在這個樣子,不想見其他人。”他忽然扭頭看向連江樓:“我生母給我取名映川,本是萬川映月之意,大概是希望我一生高高在上,傲視世人罷,真是個好名字,可惜現在聽起來,反倒顯得淒涼了……你還記不記得我的乳名?橫笛,寂寥橫笛怨江樓,她本是以此抒發對你的怨恨之意,但想不到卻是一語成讖,預示了你我多年後的關係。”

連江樓不答,卻是目光忽然移向了遠處,師映川察覺到異樣,下意識地順著連江樓的視線看去,只見月光下,有人黑髮藍袍,衣袂當風,俊美近乎妖異的面孔上冷冷地毫無溫度,看起來極為年輕,似乎只是二十來歲的青年男子,不過看那一雙眼睛,卻渾然不似年輕人,師映川看清了對方的樣子,那是他的生父紀妖師,然而他卻並不起身,也不打招呼,只是微微一笑,他知道紀妖師一定聽到了剛才他與連江樓之間的對話,而紀妖師之所以來這裡的理由,那簡直是清楚極了……一個自己愛慕了數十年卻求而不得的男人,眼下卻突然傳出了要成親的訊息,不要說紀妖師這樣的性子,就算是換作了普通人,也一定接受不了,勢必會來一探究竟!

此時紀妖師面色木然,眼中卻是烈焰熊熊,他一步一步向這邊走過來,在距離兩人二三丈的位置處停下,冷冷一笑,卻向連江樓道:“原來這段時間引得天下人都好奇議論不已的連夫人,便是我的兒子……很好,很好!”

面對紀妖師的詰問,連江樓不言不語,面色如常,一旁師映川卻淡淡笑著,道:“父親這是特意來興師問罪麼?”他這一開口,氣怒交加的紀妖師頓時將注意力移過來,剛才沒有仔細審視,現在一看之下,卻是驚覺青年竟與從前大為不同,瘦長的身子裹在衣裳裡,竟是有了幾分弱不勝衣之感,尤其那面龐,瘦得失了從前的男子堅毅輪廓,月光下修眉淡唇,眼窩微陷,恍惚看去之際,竟以為是燕亂雲再生,且更平添三分妖美之色,而這卻不是燕亂雲能及的了,紀妖師一時間眼神微滯,不過只是片刻,就說著:“了不起,你我父子都看上這個人,結果卻是讓你這半路橫插一槓的小子捷足先登!真是我的好兒子……”師映川冷漠一嗤,拉緊了身上的披風,目光炯炯看著遠處的紀妖師:“這算不上什麼半路橫插一槓,父親不要忘了,你們兩人不過是數十年前結識,而我,千前之前就早已認識了他!在那個時候,他就已經是我的男人!”

一言甫出,紀妖師瞳孔驟縮,半晌,突然冷笑道:“很好,很好!你說的……”師映川卻毫不客氣地打斷了他的話,一雙眼珠在月色中幽幽如鬼火:“這是他虧欠我的,現在的我就如同廢人一般,他想要照顧我一生一世,難道這不對麼?”

此時的師映川儘管面上保持著無可挑剔的微笑,但無論從哪方面來看,都是咄咄逼人,說話間青年已經緩緩站起身來,一面伸出手抓緊了身上的披風,淡然說著:“父親,你輸了,這個人註定是歸我師映川的,從頭到尾他就對你沒有過情意,否則你們已經相識數十年,為何卻還是沒有半點進展?我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