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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只礙著廳中王親、女眷眾多,不能放箭射殺。

那群黑衣人卻甚是驍勇,個個兒身手敏捷,雖人寡但勢不薄,雪亮的刀光劍影中,硬生生將衛兵阻在了門口處,不能前進半步。

廳中登時亂作一團,眾女顫抖流泣,瑟縮在男人們身後。裴羅再也坐不住,站直身子,手往腰間摸去,握住刀柄。奈何他雖也是草原上有名的勇士,時機卻不湊巧,正大醉酩酊中。方才許是起得急了,酒意上湧,腳下直打踉蹌。阿依娜見狀,忙掏出懷中的匕首,站在了王兄身側。

這時有一黑衣人持劍攻來,裴羅揮刀橫擋,拼盡全身力氣,堪堪架住對方雷霆萬鈞的一劍。那黑衣人端是了得,不待招數使老,轉而劍走輕靈,舞出一團白影,將裴羅等緊緊圍住。

裴羅集中心神,凝刀不發,卻禁不住被那劍影攪得眼花繚亂。忽劍光一閃,剎那間對方欺近又遠撤,帶起些微風,吹動衣袍輕擺。他下意識地覺得身邊少了些什麼,一扭頭,“阿依娜!”

轉眼間卻見王妹已在對方鉗制下,似被點了穴道般,木偶娃娃般動彈不得。

裴羅暴喝一聲,也不知自哪裡生出種大力,提刀直往那人面門砍去。偏他醉後大失準頭,這一刀竟是奔著自己的嫡親妹子而去,待裴羅覺察,已回力不及。而那黑衣人因距離太近,使劍阻擋不及,竟以身體為屏向側撲救。“唰”得一聲,只見刀鋒將她背上的衣服劃開條道子。

裴羅大驚之下,頭腦登時清醒幾分,當即揮刀再追砍而去,心說這黑衣人雖捨命相救阿依娜,也未必就是存什麼好心,擄人走才是目的。這麼一想刀下便更不猶豫,愈加凌厲逼人。那黑衣人卻因要顧及到阿依娜,轉攻為守,漸處劣勢。裴羅正殺到得意處,不妨斜刺裡一柄偃月刀襲來,擋住他去勢。凝神望去,只見一高大男子,橫亙在他們之間,黑巾蒙面,只露出一雙奇特的灰色眼眸,燭火下光線流轉,不可思議地美麗。那不怒自威的王者氣質,竟令裴羅刀意一滯。

這兩人無疑是黑衣人中的高手,刀劍合璧在一處,威力大增。外圍的黑衣人則在袁紇衛兵的不斷湧入下,逐漸退至兩人周遭,形成向外的一個圓圈。

這時擒住阿依娜的那個黑衣人突然橫劍抵住她雪白的脖頸,沉聲道,“袁紇人都給我聽好了,若要保住公主的性命,就快住手!”

她聲音不高,卻中氣十足,亂糟糟的大廳裡,一字一句都叫每人聽了個清楚,如附耳輕訴。

眾袁紇兵不約而同地一愣,望向他們的可汗裴羅。原來阿依娜不但身份尊貴,還頗受族人愛戴,此刻見她命懸敵手,沒幾個士兵心神能安的。

裴羅雖也憂心王妹,卻委實猜不出眼前這群黑衣人的來意,“你們這幫賊人,待要怎樣?”

那高個兒聞言踏前一步,朗聲笑道,“可汗好眼力!我們這幫‘賊人’,向可汗要的還真不少。”他故作狂態,卻無法遮掩那股與生俱來的迫人王氣,令裴羅由不住心頭一凜。

先前那黑衣人則直接得多,“可汗,叫柔然使節前來說話!”

裴羅聞言更如墜雲裡霧裡,卻也忙不迭著人去通傳。

那柔然使節雖是吳提所派,卻暗中得了大閼氏阻撓議婚的密令,巴不得旁生什麼枝節出來。眼下雖是宿在袁紇汗宮裡,又聽前情危急,卻硬是磨磨拖拖,直將來報信的袁紇兵急了個半死。

待到得廳上,見雙方劍拔弩張的情勢,心裡更樂開了花,嘴上卻義正詞嚴,“兀那賊子,你有何話說?”

那高個兒黑衣人眼光一掃,使他心中打了個突兒,只聽對方道,“拿肥羊來交換受傷的雄鷹,獵人啊,這是咱們草原上的規矩。只要吳提汗放了我們的首領,這隻溫柔的小母羊,馬上就還給你們!”

眾人聞言大噪,原來對方劫持阿依娜,卻是為要挾吳提。更由對方的言行判斷,他們就是百年來橫行草原、無數人聞風喪膽的“沙盜”。沙盜向以其彪悍和行事狠辣著稱,遊走於北地各國間,乘隙擄掠,令各政權都頗為頭疼但奈之莫何。也就數月前,吳提汗剛剛使計擒住了他們的頭領,關在鐵牢裡,以誘使旁的同夥入網,可至今仍無動靜。當初還道賊子無情,沒成想這幫沙盜們忒也聰明,竟避其利害,迂迴至吳提所鍾愛的阿依娜身上做文章。

柔然使節心中卻道,我如此拿姿作態,百般阻撓,那裴羅卻始終陪好應承,不肯撕破臉。正愁難完成閼氏的交待,真是天助我也,送來這一班煞才,好叫我不著痕跡地議不成婚,可汗又無法怪罪。當下故作沉吟,遲遲才道,“你們沙盜為禍一方,人人得而誅之。我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