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張錢落到我懷中,我呆呆地望著身前那個扔錢的女士,她也用憐憫的目光望著我,見我沒什麼表示,她又從錢包中抽出一張扔給我,然後把一個同情的眼神和嫋娜的背影永遠留在了我的腦海中。
身前又有紙幣飄落,我突然明白過來,堂堂孫猴子居然被人當成了乞丐!我抓起錢站起來,大聲告訴每一個施捨者,我隨便一次出手的收入他們一輩子都掙不了,我在蘇伊士銀行還有十個億的存款!但這些話只換來更多的同情和更多的紙幣。
人流終於稀落下來,我望著腳邊散落的綠色紙幣,不禁感到十分滑稽,大概是我的相貌和這身躲避阻擊手時掛破的衣衫欺騙了善良的人們,使我無意詐騙了大家一回,看來我果然是天生的犯罪藝術家,就連一個最平常最古老的騙術到我這裡也會變得如此富有藝術性,如此具有喜劇效果!
這樣一想我心裡立刻平衡下來,既然是詐騙而不是乞討來的錢,當然不會損及我孫猴子的名聲和自尊,我當然可以心安理得地享用!見周圍除了先前那兩個音樂家已沒有旁人,我自得地吹起口哨,慢慢收攏所有紙幣,粗粗一看,竟大大超出了我的想象。
“你他媽挺聰明啊!居然想到裝白痴來乞討!”一個不陰不陽的聲音在我身旁響起,抬眼一看,原來是那兩個潦倒的音樂家圍了過來,他們眼裡閃著嫉妒的火焰。
“不是裝,我本來就叫白痴。”我邊把凌亂的紙幣一張張疊好,邊笑道。
“知不知道這兒是誰的地盤?”一個音樂家問,不等我反問,他立刻指著自己鼻子說,“是我們兩個的,按規矩你所有收入都該全部上交,看在同行份上,我們允許你留下十分之一,以後也都照這個比例分成。”
“我們不是同行,”我把整理好的紙幣塞入懷中,豎起食指對他們擺了擺,“你們是音樂家,而我則是藝術家,犯罪藝術家。”
說完我轉身就走,雖然我喜歡音樂,卻不想跟音樂家打什麼交道,尤其是比我還潦倒的音樂家,但兩個音樂家卻不這麼認為,他們一左一右攔住我的去路,邊把一柄摺疊刀在手中眼花繚亂地玩耍著,邊裝出惡狠狠的模樣喊道:“留下錢,不然我們就給你放點血!”
“刀子不是這麼玩的,”我臉上掛著輕鬆的微笑,雙手卻閃電探出,兩個音樂家還沒明白過來,手中的刀子就已經到了我的手上,我手中雙刀在兩人臉頰上上下翻飛,二人嚇得睜大眼一動不敢動,片刻後我把刀子塞回他們手中,用欣賞的目光打量著他們,點頭笑道,“這樣看起來精神多了,雖然不再像音樂家。”
我慢慢走出甬道,身後,兩個音樂家正摸著光溜溜的臉頰和下頜發怔。
有了錢一切都變得簡單起來,我很容易就找到一個遊戲節點,像上次一樣躺上游戲平臺。很快身外就有奇寒襲來,眼前一片黑暗,我的意識也漸漸模糊
耳邊響著熟悉的駝鈴聲,身子隨著駝鈴在緩緩起伏,嗓子乾燥得像要裂開,腹中是飢火中燒的熾痛。
“水、給我水!”我拼命叫起來,但聲音連我自己都聽不到,吃力睜開眼,看到的是緩緩移動的沙礫和駱駝不緊不慢邁動的四蹄,原來我是橫伏在駱駝背上,像一條離了水的死魚。一隻乾枯如雞爪般的手伸到我的頜下,把我的頭託了起來,我總算看到眼前這個乾癟的老頭,他見我正半睜著眼望著他,吃了一驚,放開手嘀咕了一句:“你居然活了過來,真是奇蹟!”
“把他放下來!”一個粗獷的聲音在我身旁響起,他用的是一種奇怪的語言,發音像戈壁灘呼嘯而過的颶風,我從來沒有聽過,卻偏偏聽得懂。有人就粗魯地抓住我的手腳把我扔到地上,天上熾烈的陽光使我不得不閉上眼,就在我還沒弄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時,那個粗獷的聲音又說,“給他點水,一個人昏迷十幾天,僅靠著點馬奶居然能堅持不死,也算是奇蹟,我很想知道這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甘甜的馬奶一點點浸入我的咽喉,我拼命吞嚥,乾裂的咽喉開始覺得滋潤,熾痛的肚子漸漸充實,體力也漸漸恢復。最後,我居然能抬手推開那個幾乎要嗆死我的水袋,喘著氣清晰地說了聲:“多謝相救!”
“你是什麼人?居然會說我們的語言?”方才那個人質問道,“你穿著大食人的衣衫,出現在韃靼人廢棄的營地,長得像宋人,卻又會說我們党項族的語言!”
我啞然,只在心中苦笑,難道我要告訴他我是華裔安梅瑞克國人?
“快回答!野利將軍在問你話!”有人粗暴地抓著我的胳膊把我架了起來,我虛弱得需要靠著他才能完全站穩。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