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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才那個粗獷的聲音又問:“你叫什麼名字?哪族人?”

我猶豫起來,總不能跟他說我叫皮特·李吧?囁嚅半晌,只好勉強道:“我叫白痴,大概應該算漢人吧。”

“什麼叫應該算?”抓著我的那人突然放開手,我立刻摔倒在地,他卻毫無憐憫之心,抬腿踢了我一腳罵道,“看你吞吞吐吐的模樣,多半是宋人的奸細,不給你點顏色看看你都不知道自己是誰!”

說著他拔出了利刃,那金鐵出鞘的嘯聲讓我渾身一個激靈,卻虛弱得無力反抗!

“等一等,殿下,咱們這次出獵沒多少收穫,他好不容易活過來,也算是天意,就留他一命好了。”那個粗獷的聲音出言阻止了我身旁的人,接著又喃喃道,“白、痴,這名字倒也順口。”

方才我只是按自己母語的字音說出自己的名字,想必他並不理解這名字的意思,所以也不覺得有什麼特別,只對那個殿下道:“看他現在神志未必清醒,等回了興慶再慢慢拷問不遲。”

那個殿下憤憤地收刀,又踢了我一腳才對旁人吩咐:“把他給我綁在駝背上,小心看護,千萬不要讓他就這樣死了。”

我對那叫“野利”的將軍生出一絲好感,對那個“殿下”則十分厭惡,趁自己被人攙扶起來時,我打量了二人一眼,那個將軍生得豹頭環眼,一副落腮鬍煞是威武,年紀在四十出頭,裸露的胳膊肌肉虯結,古銅色肌膚油光發亮,騎在一匹高頭大馬上尤顯彪悍;那個殿下不到二十歲模樣,相貌有幾分英俊,白面無鬚,滿臉驕悍之色。

我再次被縛在駱駝背上,枯燥而漫長的旅程又開始了。這是一個幾百人的龐大隊伍,除了那些騎馬的兵士和馱運貨物的駱駝,雜在隊伍中間的還有十幾個被鐐銬拴在一起的韃靼人,男女混雜,被那些兵士用皮鞭像牲口一樣驅趕著前進,我意識到自己本該跟他們一樣的命運,只因極度虛弱才僥倖逃脫。

一路上從那些兵士的閒談中,我知道了那個將軍叫野利莫仁,是個都統軍,而那個殿下則被稱作純祐殿下,這次他們是帶兵越過賀蘭山,深入韃靼人出沒的戈壁荒漠去狩獵,獵物就是那些被鐵鏈拴在一起的韃靼人,他們將被帶回大夏國的都城興慶作為奴隸,而我則是被他們在歸途中順手撿來的戰利品。

大夏國的都城興慶比我的想象要繁華得多,一進城門,兩耳聽到的便是各種各樣的吆喝聲和叫賣聲,除了幾個小孩追著我們看熱鬧外,人們對我們似乎早已見怪不怪。

隊伍轉過一個街口,前面突然出現了一點騷亂,有鑼鼓規律地敲響,一隊人馬迎面向我們走來,剛好攔住了我們的去路。

“是楚王,咱們讓路!”打頭的野利莫仁說著立刻拔轉馬頭讓在道旁,他身後的純祐殿下卻大聲道:“我是王子,憑什麼要給他一個南蠻讓路?不讓!”

“殿下不可魯莽,”野利莫仁拉住純祐殿下的馬韁,“相國新進爵為楚王,威儀已與皇室宗親相同,甚至凌駕所有宗親之上,咱們是晚輩,理應避讓。”

純祐殿下還想說什麼,卻被野利莫仁強拉過一旁,隊伍也跟著閃到街道兩邊,目視著那隊逶迤的儀仗緩緩從面前走過。數十對儀仗過去後,終於有一輛華蓋馬車轔轔而來,馬車上是一個神情肅穆的老者,頭戴金冠,身著錦袍,腰懸和田玉帶,肌膚白皙,面容清秀,頜下柳須飄拂,除了眼中隱含的那一點陰鶩,該是個難得一見的美男子。

“咦,這不是野利將軍和純祐殿下麼?”老者終於注意到道旁的隊伍,立刻示意車伕停車,但老者並沒有下車的意思,只扶著車轅問,“聽說你們去了賀蘭山外狩獵,可有收穫?”

“回楚王,也就獵到十幾個韃靼生戶,”野利將軍在馬上抱拳道,“現在韃靼人都逃到更荒僻的草原上,要獵到他們可不容易。”

老者理解地點點頭:“是啊,多年無戰事,皇上又廢除了把流民充作奴隸的律法,如今要買到些健碩的奴隸也不容易啊。”

“楚王可看看在下掠來的這些韃靼生戶,”野利將軍忙道,“如果有看上眼的請儘管帶走,或者回頭末將給王爺送到王府。”

“呵呵,野利將軍盛情本王心領,可這怎麼好意思?”老者捋須長笑。

“王爺不必客氣,能為王爺效勞是末將的榮幸!”野利莫仁說著垂下頭,我注意到他臉上有不甘的神色,那純祐殿下更是小聲質問野利:“咱們辛苦掠來的獵物,幹嘛要拱手送人?”

“既然將軍如此客氣,本王就卻之不恭了,”老者沒有理會純祐殿下的嘀咕,向後招了招手說,“浪烈,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