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他。”
杜曉冷冷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你們之間倒還真像打過很多場仗的樣子。慕容輝笑了笑,剩下來路途倒是沒再說什麼。
夜半三更,燕帝如期而至,卻沒有直接按著慕容輝就行事,反而很規矩地隔著桌案坐下,等慕容輝倒茶。
鳳凰三點頭時,流瀉的水流三起三落,落入杯中沏得茶香四溢,待碧玉沉江後,慕容輝才將紫砂茶杯移到燕帝面前,那泡茶過程流暢自如,手勢嫻熟自然,一看便是慣熟茶藝之人。
燕帝接了,先聞再品,讚了聲便放下,顯然沒將好茶放在心上。
慕容輝也不怪,自顧自噙了一口,怕燕帝給憋壞了,進入正題:“於松屬清流,秉性純澈,定然能如聖上所願。”
燕帝卻又拿起了茶杯,閒閒喝了一口,“不過是一個揚州刺史,有如大樹枝葉,損之於根源何妨?”
慕容輝道:“所謂順藤摸瓜,哪怕是一根小枝杈,只要揪著不放,焉知不能拔倒大樹?”
燕帝不欲和他爭執,“那朕拭目以待。”
慕容輝微笑低下頭,去看茶杯裡的平靜水面,頭頂的光輝被陰影所奪,他抬手撐住燕帝的手,仰起頭道:“聖上,夜深了,該回去了。”
燕帝皺著眉看著他,僵持著,沒有會半分退步的樣子。
慕容輝又道:“明日還要上朝,聖上還是早些歇息地好,再說……最近還是謹慎些好。”
燕帝極不情願地收手,眼中的憤恨刻意不收起來:“朕當初就不應該放你出來,真該把你藏在屋子裡,想什麼時候見都行!”
慕容輝笑:“那就等聖上可以造得起那座藏我的屋子再說吧。”
“不過一間屋子,皇宮裡就有成千上萬間,朕有什麼不能造的?”
慕容輝依舊笑:“就算皇
宮中有成千上萬間屋子,可每一間都不由聖上做主。”
氣溫熾熱的吻撲面而來,猝不及防,不過他不是防不住,而是不想防。唇瓣被當做糕點嚐遍,耳邊響起那人一樣熾熱的話語:“子熙,朕喜歡你的直白,當年你就不柔順,可朕偏偏就喜歡你的不柔順。”
慕容輝嗯了一聲,縮回膝上的手絞著衣角,目送燕帝遠去的眼有一些朦朧。沒來由想,是不是自己有一日柔順了,他便不喜歡了?
過了許久,想明白了——自己早就柔順了,只是他不知而已。
於松最近忙得沒空去找杜曉,有人秘密送了好多揚州刺史貪汙納賄家中人打死人隱瞞不報殺人滅口的罪證來,物證人證都有,人證是直接手腳綁了口中塞著帕子隔著家門口大柱子前的。
早上看門的家僕給急促的敲門聲吵醒,一開啟門,睡眼惺忪地問說的,門口堆了這麼多的東西和人,嚇得他以為自己夢遊。
於松細細看了再細細查問,人證和送來案情訟狀上寫得一般無二,就憑這些罪證就可以把罪人捉拿歸案了。
可是……原告沒有,被告也沒有,甚至連罪狀都不知道是誰送來了,這怎麼開審?
於松正愁著,上朝的路上給人攔了道,一個衣衫襤褸的男子自稱是揚州人士,還是個富商之子,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自己家中田產被揚州刺史霸佔,父母妻兒都被以莫須有的罪名扣押,他自己出外遊學歸來,為了躲避揚州刺史的追殺不得不喬裝成乞丐,求於松為他申冤。
於松打量著他,問了句:“你知不知道民告官是要滾釘板的?”
那人一臉視死如歸:“我就是挫骨揚灰也要把那混蛋貪官拉下馬!”
次日升堂之前門外又放了此案的人證物證,於松索性也不再多求證,那人當眾滾了釘板於松讓人安置在廂房好生照料便寫了洋洋灑灑三折的摺子上呈天子,請天子允他捉拿揚州刺史歸案。
上朝時他當眾宣言,旁人全然沒料得到,唐家人原本想要為此事拖延,沒曾想御座上的天子睡著睡著蹦出一句:“揚州刺史是誰?好喝嗎?好喝的話讓他到京城,讓朕嚐嚐。”
於松跪地叩恩:“吾皇聖明!”
眾人面面相覷,但事已至此,天子口諭不得更改,也只得任由於松去了。
揚州刺史上京來,差人打點唐家兄弟,唐晏唐逸截下囚車,索性把揚州刺史送進宮想讓揚州刺史在皇帝面前澄清。
他們料想皇帝一天到晚喝得醉醺醺的,只要稍微糊弄一下就可以糊弄出個免罪的口諭的,沒曾想……
燕
帝往太液池裡亂撲騰的人怒聲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