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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年過去了還在那裡,老師告訴我,從我們年級用過後就再沒有學生用了,改用木頭的桌子了。一切都變化了,但是村裡的人們把普通話叫“偏言”的叫法還沒有變。一位老尼姑走過來對我說,菩薩請你上去一趟。我說,我時間緊,要趕飛機,今天就不去了。車子經過村口的小河時,發現小河的兩旁有了綠色,雖然看不太清楚,但我想一定有薺薺菜和斜蒿。小時候,放學了,我常採這兩種菜讓媽媽熗漿水吃。那是世界上最好吃的東西……想了許多,眼睛有點潮,鼻子有點酸。

我又匆匆地上路了,趕向一個我已經熟悉的世界,一個現代化的、財富的世界。但是我在這個世界所做的一切正確嗎?

三十三年後轉了一圈,又回到了原點。菩薩還在原點。“世界是由分子構成的,分子是由原子構成的”理論也沒有改變。但是在我的心裡,原點是這樣的美,這樣的浪漫,這樣的自然……

評論///

橡皮野狗

/// 2005/11/07 /// 00:23:54

呵呵,彼此彼此!

我的小學與老潘的有得一比。

也是丘陵地帶的一塊平地,兩間馬廄改造為教室和辦公室。

鈴聲來自樹上掛的一截鐵軌。

一個小學裡,20多個學生共用一間教室,年級以課座的縱行劃分,黑板也按年級劃定。

一名校長帶一名老師。

上午我們上課,下午全體師生集體進行“戶外活動”——為生產隊的騾馬割草。

我只在那裡上了一年後就來到了城市,但那顆幼小的農民之心卻總也改變不了,記憶裡童年的快樂全在那個小山村。

多年後,再回到那裡時,學校煥然一新,老師也由民辦轉正了。

村莊裡通了自來水,用上了罐裝液化氣。到處是新房。有的人家還買了小汽車……

舊廟裡的知識與飢餓

//blog。sina。/u/4679dbbf010000ot

舊廟裡的幾十個小學生全是我們村裡的。有一次,我因為沒鉛筆,被老師趕出了教室,在門口站著。媽媽下地幹活路過教室時看到了我,問我為什麼被老師趕出來了,我對媽媽講:“我的鉛筆用完了。”媽媽看到我手中一段捏不住的鉛筆……她也很發愁,家裡沒有錢買鹽和煤油,哪有錢買鉛筆。我們學校的另一位老師潘林玉看到後借給媽媽一毛錢,媽媽跑到村上的供銷社買了三支鉛筆,又借了供銷社的削鉛筆刀,削好了一支,送給了我:“有了這麼多的鉛筆,今後要好好學習。”我點頭回到教室。

過了不久,潘林玉老師帶我們班的語文和政治課。在我的記憶中我一直就是個好學生。但卻不能參加紅小兵,班上的同學都一批批地戴上了紅領巾,我很羨慕,但我是不可能的,因為我的爺爺是國民黨、奶奶是地主分子、爸爸是右派。國民黨、地主和右派的概念對我一個小學生來說還不是很清楚,但我知道這些都是給我們帶來災難的壞東西。小學四年級時,在潘林玉老師的極力推薦下,我終於以“可教育好子女”的身份加入了紅小兵,戴上了紅領巾。潘林玉老師只有小學三年級的文化程度,為了給我們教好課,他不斷地自學。我們學校裡文化程度最高的是一個看廁所的老大爺,潘林玉老師不懂的問題總是虛心地向這位老大爺請教。下課休息和課外活動的時間,大人總是不讓學生亂跑,大家都吃不飽飯,不亂跑可以節約糧食。常常是潘林玉老師和我們一起聽這位看廁所的老大爺講故事。

突然有一天,我們在教室的黑板上看到潘林玉老師給我們寫的一段話,原文記不清了,大概的意思是:我要離開你們了,你們要好好學習,要做革命事業的接班人。潘林玉老師離開我們去任大隊的書記了,他不是黨員,成了書記也是件怪事,傳說是在入黨和任命書記的時間上做了手腳。從此,在大隊的高音喇叭上天天可以聽到他的聲音,要抓緊抗旱之類。從我有記憶以來,我們的村子,年年缺水,年年抗旱。他動員全村人去川裡村的地裡撿白菜葉子,撿回來的白菜葉子可以做成酸菜,留到沒有糧食的月份吃。我想潘林玉老師當了書記,村裡的人一定就不會再捱餓了,但事與願違,糧食更少了。也就在這一年,父母做出決定,為了生存,把我的兩個妹妹送給了糧食比較多的人家。一年十二個月,每年的糧食最多隻能吃七八個月。年年怨天怨地,總說是自然災害。同樣的天,同樣的地,包產到戶後,糧食都夠吃了。

前年,我出於對啟蒙老師的感激,請潘林玉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