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19頁。你看看是否能掘出某些丟失了的書頁。”
休振奮了起來。
“你好像對這些東西很清楚啊”,他說。
“應該是。我在這裡工作8年了。一個人總要做點事情打發時間嘛。”他停頓了一下,看著休又說:“你可以到林奈協會去找1858年達爾文和華萊士的手稿。從沒人找到過,也沒收錄到任何文選中。”
“那你打算去哪兒?”
“其他檔案館,也可能是當時給他出書的出版社。不管什麼地方,反正不在這裡。這塊地已被刨了無數遍了,已經沒什麼東西了。”羅蘭把聲音提高了一個等級。“這個人身上有太多的神秘之處——你幹嗎不試試那些呢?”
“比如說呢?”
“這傢伙周遊世界,有過各種冒險經歷,與南美加烏喬人一道騎馬——看在上帝的份上,然後返航回來,就再也沒有出去過。你能從中看出點什麼嗎?他的所有疾病——他全寫在那本書裡。他疾病纏身。你想給我說那正常?而且他持有這種會使世界發生翻天覆地變化、會讓他聞名遐邇的理論,卻22年不敢訴諸筆端。你不覺得奇怪嗎?”
當然,休是發現了那很奇怪,正如大多數從事達爾文研究的學者那樣。但那只是這個人魅力的一小部分——他首先也是一個人。
“每個人都為他遲遲不肯動筆找藉口。他的妻子信教,他知道自己的作品會使耶利哥城有關耶利哥城的故事詳見《新約·希伯來書》第11章。——編者的城牆坍塌,他需要時間整理所有的資料,他身體欠佳沒法專注自己的工作——放屁!我覺得人們是讓他殺了人還逍遙法外。”
休發覺,羅蘭話說得越多就越沒正經的。因此,當他的午餐同伴試探著問了他幾個他的社交生活的問題後,又問他喜歡玩什麼時,他一點也不驚訝。他漸漸地拋棄了先有的偏見,開始喜歡他了。
“順便提一句”,羅蘭說,“我覺得達爾文有很怪異的一面。”
“你指的是什麼?”
“是這樣的。一方面,他對雌雄同體現象很著迷。他經常發現長有兩個陰莖的黑雁——這讓他感到非常噁心。他對那整個的觀點感到恐懼。我覺得他害怕是因為他們家族中有太多的近親結婚。當然啦,後來他把雌雄同體現象看作是大自然避免發生生物突變的證據。這在他的理論中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概念。”
“你怎麼知道這些東西的。”
“這是我的興趣所在。不是達爾文。我是說雌雄同體。”
休忍不住笑了。
“休!我的天。”
一個帶有大西洋中部地區口音的女子從背後叫他。他一下聽出了是誰,僵立在那裡,心裡既充滿了期待又感到害怕。他慢慢轉過身。一群人正打柏林頓豪斯的拱門走過,背後院子裡明媚的陽光反襯出他們暗黑的身影。他一下子還沒看到她在哪兒。她又說話了。
“你在這裡幹嗎?”
他在布麗奇特臉上輕輕吻了一下。當她正要俯身返吻他時,他卻撤身後退,讓人感到很是尷尬。
他的第一感覺是她更顯老了。她臉上洋溢著一股新的朝氣,使她的臉顯得寬了些。她金黃的頭髮看上去也稀疏了些。但當他看到她的眼睛時,這種印象又減弱了。她眼裡有著他熟悉的友善和拘謹,像一個關係疏遠的姐姐。時間也不是那麼長啊,才6年。上次見到她是在葬禮上,但他幾乎不可能跟她交談——在那樣的場合,也不可能和任何其他人交談。她曾給他寫過一封信——她說想和他保持聯絡——但他沒回。在那些日子裡,他不可能想到任何其他人,除了他自己的傷痛。就是現在回想起來,依然是那樣。
她望著他,一副期待的神情。他突然意識到自己還沒回答她的問題。
“只是來看看,”他說,一面指了指他剛關上的厚厚的木門。
“我是說在倫敦。”
“哦,想搞點研究。你呢?”
“我住在這兒——忘了?”
“當然沒忘。我爸跟我說起過。我是說現在。”
“賀加斯畫展。”她側身面向皇家協會。“但來這兒幹嗎?”她看著門追問道。
“沒啥。去林奈協會了。”
“你對林奈協會會有什麼興趣啊?”她還是那脾氣——不達到目的決不罷休。
“達爾文。我對達爾文很感興趣。”
布麗奇特再次緊盯著他,蹙著眉。那樣子讓他感到很緊張。
“看來我也得到這協會看看了。當然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