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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著長線。

畫室的學生們終於結束了聊天,戀戀不捨的回到畫室,幾個女孩子對坐在桌子上的潘桐表現出明顯的興奮和竊喜,男生們也有和他要好的,便走過去打了招呼嬉鬧起來。

時至今日,當陳蘇木穿越重重回憶的幔帳,尋找那最初開始的源頭時,總會想起那一刻的靜謐,畫室裡浮著幽藍的光線,只有他們兩人,站在半明半暗的光線裡,耳畔只有自己的畫筆擦在白紙上的沙沙聲。

後來潘桐便時常在逃自習時來畫室蹭時間,癩皮狗似的耷拉在靠窗的凳子上,對著別人的畫板指指戳戳,直到老師不耐煩的喝止並將他驅逐出去。

每次他被趕走,總要輕佻的跟畫室全體師生做一個誇張的謝幕姿勢,有時會朝陳蘇木這裡眨眨眼睛,然後狼狽的被老師拳腳轟出去。門被轟的拍上那刻,陳蘇木覺得世界一片清淨,但偶爾,也會覺得過於清淨了。

那個夏天的石榴花一直很紅,在畫室的窗外一直綿延了很長時間。當夕陽斜鋪在窗臺上時,如同一條燃燒的火焰,將夏天的傍晚蒸騰得如夢似幻,好似要融化。

那光景生生在他腦海裡燙下一個鮮明的痕,以至於在很長時間裡,他偏愛用大面積的紅色,調出火焰一般的色彩。

當高一下學期的某個早上,陳蘇木踏著清晨的霧氣趕到學校上早自習時,驚奇的發現原來坐在自己身邊的女同學變成了潘桐。他耷拉在桌子上,無辜的朝陳蘇木眨巴著眼睛。

陳蘇木慢慢翻了個白眼,朝他的凳子踢了一腳,“讓我進去。”

潘桐翹了一邊椅子腿,堪堪讓出一個縫,陳蘇木便不客氣的側身擠了進去,好在他瘦,倒也沒磕得慌。

同桌一段時間,陳蘇木算是服了。這位傳聞中的紈絝現實中的魔王整節課的除了睡覺就是捧著武俠小說啃,從來不分一點心思到講臺和課本上。一旦老師點起來回答問題,便在桌子下面使勁踩陳蘇木的腳。有幾次陳蘇木實在被踩出了火氣,毫不給面子的大吼出聲:“腳長刺了?!”教室裡立刻鬨堂大笑,潘桐的臉綠了,老師的臉黑了。於是託潘大爺的福,三好學生獎狀多得可以當牆紙貼的陳蘇木終於有了幾次課堂罰站的經歷,人生算是沒有了缺憾。

站在走廊上,潘桐還要恨鐵不成鋼的瞪著他說,“你就是犟,不識時務。你悄沒聲的給我個答案,就什麼事兒都沒有。”

陳蘇木恨恨一呲牙,一句話也不想跟他說。

臨近期末的月考,陳蘇木發現自己的名字從年級榜的前排往後找的時間明顯加長了,不由得心浮氣躁。他找到老師,要求換座位,老師看著他的成績單也深深皺起了眉頭。畢竟這是有實力考上名校的種子學生,耽誤不得。當時學校唯高考是尊,所有政策都往可能考上的學生身上傾斜,這種成績在第一梯隊的學生更是老師的心頭寶,自然是提什麼要求都會答應。

第二天,陳蘇木坐到了教室第二排。潘桐在原來的位子上上了半天課,忽然在歷史課上一摔書開啟後門就走了,留下一教室的驚愕與漠然。陳蘇木扭頭淡淡看著那扇被“哐”一聲關上的門,然後繼續跟著老師穿越時代分析漢武帝推恩令的作用。但後來,課本上字彷彿變得陌生,那扇被重重關上的門卻在他腦海裡發出一聲又一聲單調的悶響。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無意去說教什麼。。情節需要。。嗯。。

24

24、命運的方向 。。。

一個志願者在模糊的唸叨著什麼,然後翻了個身。陳蘇木躺在睡袋上,只用汗津津的T恤搭著肚子,四肢百骸酸脹難忍,疲憊像大團的水母在腦袋裡炸開,後腦又開始一突一突的疼。

他索性爬起來,掀開帳篷走了出去。整片區域一片漆黑,遠處的麥秸場上忽然火光沖天。他想起來今天是三七祭日。火光照著影影綽綽的影子,他覺得眼眶溼熱。火光隨著乾枯的麥秸越燃越高,如深海浮燈,指引著失魂的人們走向生命的歸途。

夏夜這麼悶熱,一絲風也沒有,完全不像記憶裡那些年少的季節,青空裡劃過飛鳥的影子,天地間瀰漫著植物生長的芬芳。

他意識到這是從未有過的事情。自從那個冬天過去,他就再也沒有如此向自己敞開過回憶的門。那些長期被他封存在記憶底層的影像如毛玻璃被潑上一層水,淋淋瀝瀝明明白白的浮現出來。那段如火焰般的明亮生命,終於在這些疲憊而絕望的夜晚得到解放,像一個在地牢囚困的垂死者對火光的渴望。

潘桐沒再來上課。以陳蘇木的生活軌跡,也不可能再與這個叛逆的學生髮生什麼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