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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的破衣爛衫,她赤裸的身體在衣服下對著國王和他的獵犬微笑)的保護人,我發現了她脅上一個微小的沉褐色黑痣。帶著敬畏和喜悅(國王乞求享受,喇叭嘟嘟響著,保護人酩酊大醉),我又看見她可愛的繃緊的小腹。我的嘴剛剛還停在上面;還有那不成熟的小屁股,我曾吻過她短褲的帶子留在上面的那塊扇形印跡——這就是在“羅徹斯玫瑰”後面最後那個瘋狂而不朽的日子。那以後生活的二十五年,就慚漸縮小成一個顫慄的點,以致終於消失了。

我發現要恰如其份地表現一剎那的那種顫慄、那種動了感情發現的碰撞,真是最為困難。在太陽投射的時刻,我的目光滑過了跪著的孩子(她的眼睛在那副嚴肅的墨鏡後閃爍——小大夫會治癒我所有的疼痛),我從她身邊走過,打起成人的偽裝(一個高大、漂亮的東歐人,電影圈裡的紳士),但我靈魂的真空卻把她閃光的美麗每一處細節都吸在眼裡,又把它和我死去的心愛人一一對比。當然,片刻之後,她,這個新人兒,這個洛麗塔,我的洛麗塔,便要徹底遮蔽她天體的原色。我想強調的是,我對她的發現乃是在扭曲的過去裡建築的那座“海邊王國”的致命後果。在這兩件事之間的一切只是一系列的摸索和失策,以及誤入歧途的享樂。

但是,我沒有錯覺。我的判斷僅把所有這一切都視作由一位癖嗜未成熟果子的狂人演出的一場啞劇。說實在的,對我來說全都一樣。我所知道的是,當那叫黑茲的女人和我走下樓梯,走進透不過氣的花園時,我的雙膝便象潺潺微波中那雙膝蓋的倒影,我的唇便象沙,還有——“那是我的洛,”她說,“這些是我的百合花。”“是的,”我說,“是的。它們很美,很美,很美。”

第三章

二號證物是一本袖珍日記,黑色仿皮封面,燙著金字,1947,在樓梯左手上方那個角落裡。我一提到這個馬薩諸塞州布蘭克頓市布蘭克。布蘭克公司的美妙產品,彷彿它就在眼前。實際上,五年前它就毀壞了,我們現在所研究的(全蒙攝影式記憶力的特許),僅僅是它簡略的形象,一隻羽毛未豐的小長生鳥。

對這東西記得那麼清晰,是因為實際上我每次都寫兩遍。第一遍我是用鉛筆把每件事匆匆記下(有許多塗抹和修改),寫在按商業名詞叫“打字機紙板”的兩面;後來,我又用我最巧最罪惡的手,把它們謄抄在剛才提到的那個黑本上。

五月三十日在新罕布什爾根據宣言書是齋戒日,但在卡羅利納卻不是。那天,一場“腸炎”流行病迫使拉姆斯代爾關閉了所有學校,停課持續了整整一夏天。讀者或許能查一查1947年的《拉姆斯代爾日報》。就在這事的前幾天,我搬進了黑茲夫人家,這本我現在正要公開的(很象一名間諜靠心傳達他剛剛吞下的紙條的內容)小本日記記錄了六月的大部分日子。

星期四,非常暖和。從至高點(浴室窗戶)看見多洛雷斯從屋後的曬衣繩上取下什麼東西,蘋果綠色一閃。溜達出去了。她穿一件方格呢上衣,綠色布褲,一雙橡皮底帆布鞋。

她在斑駁的陽光裡每移動一步,都似在我卑劣的身體內最隱秘、最敏感的弦上撥響一聲。過後,她和我並身在後門廓的底臺階上坐了下來,她拾著兩腳間的石子玩——石子,上帝,然後又是彎曲曲的牛奶瓶玻璃,象一片皺扭的嘴唇一一把它們扔進一隻罐頭盒裡。砰。你不能重來——你投不中——這今人心焦——又一下。砰。多漂亮的面板——噢,漂亮:柔膩的,日光浴過的,完美無瑕。聖代引起了粉刺。那叫作脂肪的油性物質,可以滋養面板毛囊,但如果過剩,過於充沛,則會引起發炎,為感染開通道路。但是,性感少女是沒有粉刺的,儘管她們塞滿了美味佳餚。上帝啊,多麼惱人,在她太陽穴上方的那束銀亮微光照進她褐色頭髮,越變越淡。細小的腳踝骨在塵土覆蓋下一陣陣抽搐。“是麥庫家孩子嗎?吉妮。麥庫?噢,她真可怕。粗鄙。瘸腿。差點兒因為小兒麻痺死了。”砰。閃亮的花窗格投射到她的前臂上。當她站起來,走進河水,我有機會在遠處愛慕了她捲起裙角的那片模糊不清的臀部。草坪外,溫和的黑茲夫人剛照完相,象托缽僧假冒的一棵大樹直起身,這向日性植物又忙亂一陣以後,——憂鬱的眼睛朝上,喜悅的眼睛朝下,…見我斜坐在樓梯上,競厚著臉皮要給我拍照,漂完的亨伯特。

星期五。看見她和一個叫羅茜的黑孩子出去了。為什麼她走路的樣子——一個孩子,你注意,只是一個孩子!——竟使我這般激動呢?分析分析。一個軟弱無力的建議變成腳尖朝內。膝蓋下某種蠕動的鬆懈一直延長到每次腳步移動的結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