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的地方再找。
查理浮在水面上,朝水下看去。這時他看到水下有個陰影在迅速地移動,尾巴掀起陣陣漣漪。接著是另一個,然後又一個。湖水被這些黑影攪動起來。他伸出頭,吸了口氣,接著又鑽進水裡去看個究竟。現在他看清楚了,銀灰色的面板,尖銳的鰭和尾巴,有五六英尺長——是鯊魚。共有4頭,不,還有。它們在水中輕快地滑行,圍成一個圈子,飛快而冷靜地尋找著食物。查理貼著水面,游回小船。麥考密克抓著他的前臂,用繩子把他拽上了船。
查理坐在船板上,心還在怦怦狂跳。他看著麥考密克,血壓持續攀高。麥考密克有點沮喪,唧唧咕咕地說:“感謝上帝,你沒出意外。我大聲地叫喊,警告你,可你聽不見。”
查理只是簡單地說:“咱們離開這個地方吧!”
麥考密克朝海灘劃去。查理渾身顫抖,回頭望著那片自己差點兒送命的水面,心裡還在想著能否看見些小魚浮上水面,也許可作為他們的午餐——當然是鯊魚吃剩下的。
第二十章
松嫩貝格診所
蘇黎貝格
蘇黎世,瑞士
1872年5月10日
親愛的瑪麗·安:
謝謝你的問候,我的回答只能用一個字來形容——慘。我在世上孤單一人,為家人所鄙視,被自己所愛的男人出賣——這些都發生在我頭上。我想,我已經為自己的罪過受到足夠的懲罰了。但是,現在這最後的懲罰,每個女人都要忍受的巨大痛苦……真是難以形容啊!說真的,瑪麗·安,說起這些,我的頭都快炸了。
坐在診所的走廊裡,我感到一種無邊的絕望。沒人能幫我,我畏縮在這個令人孤獨的地方。鮮花在草叢中擺動,藍色的湖面,白雪皚皚的阿爾卑斯山,這本來應是個安慰人心的好地方,而對於我卻毫無作用。想著我的遭遇,心裡更覺難以承受。
我猶豫不決地把這件悲慘的事寫進信裡,希望袒露心扉能對自己的痛楚有所幫助。有一些你已經知道了——我的痴情,我的愛,對於X的。
而還有一些你還不知道。就在我們家在湖區小住時,我想盡了辦法去小樹林與他私會,不止一兩次,而是5次。每次我們都做了那事。我真的是情不自禁,管不住自己。每一次約會我都比前一次更為狂熱。因此,在激情的驅使下,我全然不顧自己的行為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事實上,我滿腦子都是他,再也容不下其他事,除了與他在一起,我也別無所求。
想像一下吧,當我感到他對我逐漸冷淡時,我是多麼痛苦。似乎我的愛戀越來越深,而他的感情卻在逐漸消退。第一次,一番親暱過後,他是那麼溫存體貼,把我摟在懷中,細說著我的好處。這的確是減輕了我因沒有抵受住他的要求而帶來的負罪感。但是很快,他好像覺得他理所當然應該得到我這個人——事實上,是我的身體,而且他開始做出無禮之舉。我覺得我成了可怕的激情的俘虜——事情發展到關鍵時刻,不是愚蠢的幻想,而是真實的生活。
剛開始他對我們家的來訪真是令人激動。我可以整個早晨都等著他的馬奔向大門時的聲音,等著故意拖延不出來見他。我只為享受那種期待中的歡娛之情。經常地,我會向房間環顧一週,藉此來瞥他一眼,就像他也跟其他普通客人一樣。然後,一個秘密的眼神交匯,桌子底下輕輕一碰——這些都讓我加劇了那種無以名狀的慾望之火。
然而,他的來訪越來越少,有時隔上一天,隔上兩天,然後是三天。我開始氣急敗壞,輕率地讓人給他送了個信,而他沒有回應。一天晚上,他彈了一曲四重奏,我的目光幾乎無法從他的身上移開。我在入口處單獨截住了他,想質問他為什麼要如此待我——不過話一出口就完全變了樣——他裝作不明白我在說什麼,掙脫我的拉扯,匆忙跑了。
我很快陷入憂鬱之中,只好推說自己有病。然而我還是很困惑——他還會來我們家嗎,我還有希望嗎?我在早上我們曾經走過的小路上散步,但再也沒有遇見過他。一次跟他單獨在一起時,我提議我們再定個約會。這麼說時,我不惜放下架子,低眉順眼,還朝他嬌俏地一瞥。但他拒絕了,說他跟人約好了要去打獵,接著他就快步走開了,好像鬆了口氣。
回家後,我是那麼不高興。這一次是真的病了,也因此錯過了許多客廳裡的聚會。客廳裡的音樂與歡鬧聲傳到樓上,更讓我覺得鬱鬱寡歡。
一天晚上,我們都被召集到一起,爸爸說有重要的事情要宣佈。當他笑著舉起艾蒂的手時,她的臉刷地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