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白鴻希的第二印象也很好。他並沒有老神在在地享受綠岫的服務,而是幫著佈置早餐,幫著收拾餐具,還堅持要自己洗乾淨了再送回馮大嬸家,然後就請綠岫進他的書房去打發時間。
隱隱看得出來,綠岫對疏雨軒的興趣比聽這兩人說話要高。蘭塵不禁微笑,豆蔻梢頭的女孩子,純真得讓人喜愛。
院子裡一時靜靜的,連先前那隱隱約約的讀書聲也沒有了。
蘭塵不想開口顯出自己對這個世界的基本都很無知,便沉默著。女子沉靜,在這個世界裡,好像也是種被宣揚的美德。
況且處於模糊境地下,以靜制動素來就是種好方法。
果然,那白鴻希微笑道。
“聽說姑娘來自一個不知名的地方,在下白鴻希,早年有些遊歷,也不知道是否有幸造訪寶地,得以在今日為姑娘指指路?”
“多謝先生好意,但蘭塵的故鄉實在是個小地方,只怕先生當真是沒去過的,也許還是未曾聽聞。”
“哦?姑娘不妨說來聽聽?”
白鴻希的眼中閃過一絲興趣,看來他是真的去過不少地方,就不知道這個世界裡會不會剛好有個地方也叫大理。蘭塵想說個生僻的地名,但記起她對馮大嬸說過大理,便作罷了。
“我的故鄉,在大理。”
“——大理?”白鴻希皺眉思索著,隨即歉然道,“請姑娘見諒,在下還果真是聽都沒聽說過這個地方,抱歉了。但不知這大理,屬於我昭國的哪個州郡,或者,是異國?”
“是在昭國,但鄉下人見識淺薄,我也不知道大理屬於哪裡,反正在南邊,很遠的南邊。”
蘭塵微微垂下眼睫,頗有點黯然的樣子,她是為了掩飾自己眼中的淡定。說“很遠”並不會讓她生出心酸的感覺,因為從前在那個世界的時候,即使處在攘攘的人群裡,她也常常有種隔著很遠很遠的感覺。
看著面前沉靜的女子,那句“鄉下人”讓白鴻希極輕微地抬了抬眉。且不說這跟她昨晚的表現有多不符,這姑娘的口音雖怪,但分明更傾向於北方的,怎麼說來自南邊呢?不經意的小錯誤,還是故意要去攪亂別人的判斷?
再或者,是燕國又不安定了麼?
可是據屬下回報,燕國目前正陷入奪嫡之爭中,不管是國主,還是諸皇子,應該都沒有餘暇設計昭國。
不過,也有可能是其中哪位,想撈取資本哩!
越想越覺得可疑,這個蘭塵在馮家莊被綠岫救起,到底是不是有意的——綠岫長得越來越像那個人了,即使是在這小小的鄉村,也還是太引人注目。
白鴻希不動聲色地對蘭塵笑道。
“那姑娘怎麼會獨自一人到這馮家莊來?姑娘的家人……”
蘭塵依舊微低著眼簾,說辭是早就想好了的,也已經在馮大嬸他們面前用過。
“我不知道,是好幾年前,有天我爹孃都出去了,留我看家,後來有個人跑來說他們在山那邊被老虎咬傷了,我趕緊跟他過去,誰知道出了村子就被他逼著往北走。前些天,我們在河邊休息的時候,那人突然全身發抖、口吐白沫跌進了河裡,我不會游泳,周圍又沒人經過,他就被水沖走了。”
“這麼說,姑娘是遇見柺子了?”
白鴻希審視著蘭塵,雖有幾分相貌,但比較起來,還是她淡遠而乾淨的氣質更突出些,體形纖瘦,看來是十八歲左右的年紀,只是似乎又有點不太確定,可感覺也不像過了十八歲還未婚的女子或已婚婦人。
蘭塵沒有應他的話,也不抬眼看他,神情淡然。她不想裝得嬌嬌怯怯的,有違本性,再者說,那樣若是以後還可能與這教書先生有交集,就多有不便,而且只怕也不容易讓好心的馮大嬸答應讓她一個人去淥州城闖蕩生活。
“那姑娘現在有何打算?不如我帶你上衙門那兒問問吧,淥州城是我們昭國僅次於京城的繁華之地,南來北往的客商和遊學者都非常多,也許官府可以幫忙問到大理的訊息。”
這意見倒是出乎蘭塵意料,原來古代官府也有救助流散人群的職能,不過她還是別去找什麼官府了。萬一這昭國沒有大理——不曉得這個謊言會惹來啥後果?而要是還真有個大理,她可不想被送過去,誰知道會是什麼旮旯地方!
“有勞先生費心了,但我離家已多年,當初又是被拐子騙了去的,如今突然回家,只怕反而讓父母難堪。所以我想就先在淥州城暫且安定幾年,還請先生把淥州城的狀況告知一二,我去找些事來做也有個方向。”
這臨